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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沿海，空氣濕潤而溫暖。

    眼下雖然是初秋，海邊的植物仍然郁郁蔥蔥。

    法寶飛行很平穩(wěn)，陸玄轉(zhuǎn)過身來，忽然開口：

    “程道友，我聽聞貴宗的圣女，都是大乘期后才會進入紅塵歷練，道友為何下山這么早？”

    在他的印象里，渡世劍齋的修行法很特殊。

    在大乘巔峰的某個時期，會進入一個“蛻凡”的狀態(tài)，自身修為被極大削弱，跌至金丹境界。

    這時候需要下山經(jīng)歷紅塵，明悟之后，方能進入渡劫期。

    只有圣女才會有這種奇異狀態(tài)，似乎和某種【體質(zhì)】有關(guān)。

    當(dāng)祖師爺偷仙經(jīng)的時候，正好趕上人家圣女悟道結(jié)束，狀態(tài)正值巔峰。

    鞏固境界第一戰(zhàn)，先把道衍宗祖師暴打了一頓。

    陸玄有手段分辨，自己面前的這位圣女，其年齡、境界乃是那塊身份令牌，都絕無造假的可能。

    除非她和自己一樣，元嬰都會跑路，否則站在自己面前的，真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

    “……陸道友見識廣博。”

    程靈竹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她沉吟片刻，解釋道：

    “數(shù)千年前，我們渡世劍齋與【大夢凈土】合作，研究出了一門特別的秘法。

    門內(nèi)圣女在金丹期下山，將感悟保留下來，等【紅塵劫】來臨之際，以入夢之法重演，一覺醒來可直入渡劫境，對修行的增益比之前還要好。”

    “原來如此。”

    陸玄了然。

    修行之道一直在進步發(fā)展，對比之前大乘期才下山歷練，這種“入夢渡劫”之法，要先進了不少。

    比如，年輕的時候下山，心智不成熟，等活了上千年后，重新觀看自己當(dāng)年的經(jīng)歷，能生出不少明悟來。

    同時，因為是入夢推演，重走紅塵路，可以在夢中彌補遺憾，讓自己的修行更加圓滿。

    “能想到這種方法的修士，或許心中也有什么遺憾吧……”

    陸玄心想。

    ………………

    “陸道友，前方就是那死城所在的區(qū)域了，修士進入其方圓百里的范圍內(nèi)，就會感到明顯的不適之感。”

    靈舟之上，程靈竹提醒道。

    兩人已經(jīng)進入了死城氣息影響的范圍內(nèi)。

    陸玄看向地面，看起來植物并無變化，仍是青翠蔥郁的狀態(tài)。

    但帶給他的感覺，卻和之前大不一樣。

    運轉(zhuǎn)法訣，他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幽光。

    飛舟下方的一切景象，都變得纖毫畢現(xiàn)。

    看似圓潤的葉片，邊緣生出了許多細(xì)小的利齒，參差不齊地層疊擠壓在一起，原本光滑筆直的枝干，變得扭曲病態(tài)，以一種近似螺旋的形態(tài)擰絞著，上面擠滿了血瘤一樣的梗節(jié)，陰影之下，紫黑色的脈絡(luò)纏繞在葉片的底部，在這些脈絡(luò)的周圍，有毛刺撕裂了葉片表面，猙獰瘋狂地鉆了出來，嚙咬著周圍的一切。

    陸玄知道，沿海的植物，決計不該呈現(xiàn)出這種形態(tài)。

    遠(yuǎn)處，死城的輪廓已經(jīng)逐漸清晰。

    程靈竹皺了下眉，身上的道袍微微發(fā)光，用以抵抗周遭的不適之感。

    陸玄卻沒什么感覺，似乎來自死城的氣息，在他身上失效了。

    程靈竹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神態(tài)如常。

    不知是在強撐，還是身上有秘寶加持。

    越靠近死城，天色就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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