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悲歌【上】-《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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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極不公平,還很沒道理,但這個世道就是如此。
不過趙讓轉念一想,既然絡腮胡對金三兩如此不屑,那他對金鐘鏢局的歸屬又能有多少?
但他剛一動意,絡腮胡就將自己右手粗壯的食指豎在嘴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
“我要的你給不來,所以咱們之間沒有條件可以談。”
趙讓啞然半晌,終究緩緩點了點頭。
此刻風幾乎停了,雨仍未歇。
天上的烏云被剛才的大風吹得很是稀薄,點點月光從縫隙中漏下,映在趙讓的刀鋒上,泛著寒意。
對面的絡腮胡卻突然雙手合十于胸,嘴里吟誦了一句佛號,繼而將身上已經濕透的罩衣通脫下,露出里面一身黃色的袈裟。
脖子上帶著一串核桃大小的佛珠,在月光下同樣散發著不弱于刀鋒的寒意。
他的眼神也變得深邃如海,眸子里仿佛貯藏著菩提樹的花開葉落,僅一眼就能洞察人心。
“佛門中人,也要涉足這種江湖恩怨?”
趙讓不解的問道。
絡腮胡淡然一笑。
他對于這個問題并不感到奇怪,因為他已經給不同的人,回答過很多次了。
“江湖于佛門,又有什么分別?皆是人心之所向。”
聲音平和而堅定,如同晨鐘暮鼓,悠遠莊重。
趙讓眉頭緊鎖,沉吟片刻,說道:
“江湖紛爭擾擾,佛門清凈之地,哪里能相提并論?”
絡腮胡的眼神突然落寞了幾分,透出一種深沉的光芒,緩緩說道:
“清凈我不來,我來不清凈?!?
言畢,絡腮胡大喝一聲,一股強大的勁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同時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瞬間將周圍的空間都籠罩在內。
趙讓被這股勁氣一沖,頓時感到身子一輕松,被這股無形之力推了出去。
“金鐘罩!”
絡腮胡的金鐘罩顯然和金三兩不是一個檔次!
金色佛光熠熠生輝,絡腮胡在這種光華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威嚴。
趙讓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此人的武道境界,遠遠凌駕于他。
不過他卻在這股勁氣震蕩之中,察覺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再看絡腮胡脖子上碩大的佛珠,竟是已變得不真切起來。
趙讓記得在第一樓中時,釋定大師曾說,何時將有形的佛珠,化為無形,化入心中,便是成就了羅漢境。
連釋定大師自己都還剩下一半的佛珠,未曾消去,眼前這人,難道要比釋定大師更上層樓不成?
來不及多想,趙讓唯有出刀。
刀氣縱橫,比先前的狂風驟雨更加呼嘯,卷起地上濕潤的泥土。
絡腮胡周身金鐘罩光華大方,猶如一朵盛開的金色蓮花,護住周身要害。
刀光一閃而過,劃破長空,正正劈砍而出。
金鐘罩卻只泛起一層微弱的漣漪,便化解了趙讓刀鋒的銳利之氣。
一擊不成,趙讓揮刀重來。
如龍出海,勢不可擋!
可金鐘罩卻依舊穩如泰山,不曾動搖分毫。
四溢的刀氣,讓細雨都為之顫抖,但卻始終無法突破那一層金色的華光。
漸漸的,趙讓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
刀光與金光交織在一起,卷起一片殘影,形成一片璀璨的光幕,仿佛是天地間最為耀眼的晨曦。
趙讓的身影也變得飄忽不定,每一刀都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勁氣所構成的軌跡。
刀鋒與金鐘罩的碰撞,不停的發出震耳欲聾之聲。
明明是無形的勁氣,卻如同金鐵交鳴。
這股反震之力,傳到趙讓耳中,讓他的心脈都震蕩不已,攻勢不得不一滯。
他已經發現無論自己的刀鋒有多銳利,勁氣有多磅礴,卻是都無法打破籠罩在絡腮胡周身的這一圈金色華光。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連雨滴都被二人一攻一守的勁氣激蕩所震散,形成了一片真空。
冥冥中,趙讓似乎看到絡腮胡正在金光中沖他微笑。
笑他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怎么不繼續了?”
絡腮胡問道。
他看趙讓突然刀尖指地,似是已經放棄。
“你這層烏龜殼太厚,我破不開?!?
趙讓搖頭說道。
金鐘罩被說成烏龜殼,絡腮胡臉上浮現些許慍怒,連帶著周身的華光都泛起了波紋。
趙讓敏銳的發現了這一瞬的變化。
這絡腮胡本是和尚。
他的金鐘罩能達到如此境界,必是有佛法的加持。
方才他心緒微蕩,隨即牽動華光。
趙讓若有所思了片刻,突然高聲說道:
“我以為八王寺的孽種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沒想到這幾日竟是碰見了兩個!”
此話一出,籠在絡腮胡周身的金色華光猶如煙花般炸裂、翻滾不休。
“你說誰是孽種?!”
趙讓心道自己賭對了!
這絡腮胡果然和釋定大師一樣,都是八王寺中人。
趁對方心緒激蕩之時,趙讓再度出刀!
刀鋒如霜,冷光熠熠,仿佛是來自深海之中的寒冰,亮麗而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刀鋒即將觸及到絡腮胡肩頭之際,金鐘罩再度矗立,好似擁有了生命一般,威嚴莊重。
莫名的神秘壓在趙讓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連帶著勁氣都運轉不靈,手中刀更是綿軟無力,最后斜斜的落在華光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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