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此曲只應天上有

    “那小弟就獻丑了，若彈得不好，小姐可不要見笑。”

    “不會的，婉兒會認真聽的。”

    唐婉兒不曾料想，如此貌不驚人的人竟然能彈出這么好的琴音——好吧，人家也只是穿得破舊了點。

    季陵隨即取下包袱，在層層布匹的包裹下取出琴，看得出來，季陵很是寶貝他的琴，情愿自己穿得破舊也不會在琴的保護上有一絲馬虎，所以自然也不會待見有將愛琴拿去典當以維持一時之生計的可能性。

    惜琴如命。

    在明亮的包廂內，不遠的枝頭還停著叫喚的小鳥兒撲騰撲騰，季陵將古琴放置在幾案之上，對琴的愛撫仿佛是情*人一般。

    古琴一塵不染，至于質地，是上好的紫檀木，木紋上所鐫刻的紋路也極為考究，所用之弦看來也不是一般材料，若說這把琴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一個衣衫襤褸的窮書生能夠擁有此等好琴，果然是有受到王爺召見的可能。齊瑛料想，此人很是不簡單。

    如果齊瑛對樂理再深入研究的話，就會知道季陵手上的琴的名字——焚蕉琴。

    唐婉兒對琴沒研究，質地好壞看不出來，所以她只是聽著琴，覺得琴聲很美。因為鳥兒都不吵鬧了，人們也停下了吃食，小二也晃了神。

    所謂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曲終了，唐婉兒還沒從樂曲的享受中緩過神來。

    “小弟獻丑了。”

    “哪里哪里，好好聽，你好棒的，這個很難學的吧？”

    “自小就練習，習慣了就是如此了。”

    “那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真是人間仙曲，莫非季兄是樂正？”

    “不才可不是樂正，江湖賣藝罷了。”

    “什么是樂正啊？”唐婉兒很好奇這是個什么名詞，不懂就要問嘛，婉兒是個勤學好問的好孩子。

    “樂正是樂師之稱，現在的禮制是樂師分為大樂正四人，樂正八人，小樂正十六人，統管歌舞的編演和指揮，樂師的上官乃大司樂，總管音樂行政、樂制、各種典禮音樂的制定和實施、貴族的音樂教育、樂工的訓練和管理等等。”

    “這么說那個什么大司樂就是音樂部部長？全國的音樂事業都歸他管？”

    “一切依婉兒小姐所言。”

    “當然還有各類樂器的指揮、演奏、修調、保管，還有男女舞者，少是上百人，多則達千人，這是宮廷方面，都是大司樂統管。民間的樂坊舞坊也不少，還有遷徙的朱民，都可算是大司樂管轄。記得，樂州陵暝府念達之樂圣陵暝也曾出任大司樂數載，大司樂亦是樂理中人人人向往之頂峰。”齊瑛補充道。

    “這樣啊，吶，季公子，大司樂也是你的目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