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早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看著他忙問道：“人盡皆知的事，為何還要用聽說？”

    他跟我說話的語氣要明顯輕松不少，走到近前，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十幾年前的事誰知道？我現(xiàn)在才十歲，那時候還沒出生呢，這些事都是到處聽來的，信不得。”

    “信不得？”我扭過頭看向母親，重復了一遍。

    “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實在要知曉，就去找尋，但在那之前，還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完。”

    她口中的事，我不太情愿去做，若不是害怕她做出什么蠢事，甚至都不愿意跟隨。

    “一個小小的牌子，不用就是了，干嘛要這么麻煩?！?

    聽見我的抱怨聲，那人類又于我費盡口舌，“身份牌真的很重要，所有人類都必須要有的?！?

    這一路上，我只要一說那東西沒用，他就會重復幾遍這種類似的話，絮絮叨叨個不停，我早就不耐煩了，推開他快步跟在母親身后，同時沒好氣道：“有什么用，難道有了它以后我就是人了？”

    這話有些不過腦子，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出口，母親就扭過頭掃了我一眼，雖然只是一瞬，但我確實從中看到了怪罪，我低著頭，渾身熱得離譜，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我是獸，言語上，行動上，都有很多獸特有的習慣，進入人類領(lǐng)地以后，我已經(jīng)千萬倍小心不漏出破綻，可也有掉以輕心的時候。

    “對不起…”

    我不敢抬頭，害怕見到母親此刻的眼神，突然一雙手從后面搭在我肩上。

    “對不起什么？”

    是那個人類，他幾乎沒有遲疑，又說道：“拾遺是不入流，在很多人眼里都不配做人，對，他們高貴，畢竟等級制度擺在那兒，可說我們不是人那我們就不是人了？那我還說他們是豬狗呢！”

    我不懂他的意思，這期間一直沒聽到母親的動靜，正想著悄悄看一眼的時候，結(jié)果母親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輕拍我的額頭，笑道：“他說得對，雙玄，好好跟人家學學。”

    母親笑了，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我則是徹底懵了。

    那人類的手從我肩膀落下，撓了撓耳朵，然后向前跑了兩步，到母親旁邊，抬起頭，望著天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而后又走了過來，一只手勾著我的肩膀，道：“我可以從下午睡到第二天早晨，肚子餓了再慢慢去找吃的，找不到大不了就挨餓，不用受誰的牽制，不用看誰的臉色，這份自由，是多少人難得的。”

    說真的，從剛才開始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也沒有時間去思考，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昨日那些守衛(wèi)說的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一所隨處可見的房屋，細看之下還要簡陋許多，大門最多不過三人寬的樣子，在上面橫掛著一塊普普通通的木板，上面刻著兩個文字。

    “什么…家。”

    這兩個字我只認得后面那一個。

    “念姚，姚家?！蹦莻€人類走上前，此行一路上也是他在指路。

    從門前跨過去以后，他繼續(xù)道：“別看這里小，姚家可大著呢，這不過是姚家掌管的一小塊，說不定都不起眼，山海城所有人的身份都由他們家定，權(quán)利、地位可想而知。”

    這些話我聽都懶得聽，反正也聽不懂，一同跟著進到房內(nèi)。

    從外面看房屋不大，里面卻顯得有些空曠，大概是裝飾的原因，正中心位置平放著兩張“案”，其余地方胡亂擺放著幾條“凳”，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這兩者都是很常見的東西，我在人類口中也得以了解，案，用來放些東西，聿、布…什么都可，用處很是廣泛，凳，可以用來休息，不過在我看來還不如直接坐臥在地上。

    房間里面，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三個人類，其中一男一女分別坐在兩張案前，另外還有一人坐在案的上面，樂此不疲地說著什么。

    “我們運氣不錯，一個人都沒有。”

    那個人類看了看我和母親，向前兩步，還未來得及開口，對面那三人看都沒往這邊看，其中一個便道：“現(xiàn)在沒空，有什么事下午再來。”

    聞聽此話之后，那人類立刻頓步，慢慢退了回來，轉(zhuǎn)身對我和母親開口：“他們好像有什么事，要不然我們等幾個時辰再來？”

    這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哪里像是有事的樣子？我微微咬牙，準備說上兩句，未出聲，母親拉住了我，在旁邊拿了一條凳子，擺放好之后坐了上去，而后又示意我和那個人類坐到她旁邊，道：“就在這兒等吧，懶得去它處。”

    回去的路又不近，我們天還未亮就早早地出發(fā)，途中也沒怎么耽誤，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耗費了四五個時辰，若是再回去，今天一天的時間就算完了。

    聽到母親的話以后，那三人中才有一個極不情愿起身，往這邊瞟了一眼，之后貌似有些詫異，緩緩邁步走到我們面前，問道：“你們是要做什么？”

    母親站了起來，開口：“身份牌掉了，城門口的守衛(wèi)叫我們來重新領(lǐng)兩塊?！?

    來人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案前兩人，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里，眉頭一皺，起身道：“按規(guī)矩走就是了，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盡快?！?

    說罷，那一男一女從我們旁邊快速走過，幾個大步走了出去，離開之際隱約聽到吐口水的聲音：“那兩個人臉上好惡心?！?

    我背過身，暗中摸了摸臉上的結(jié)痂，這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明顯的聲音，在城門處的角落里，往來那些人只是投來異樣眼光，最多扔一兩塊石頭，我從未想過，這種話聽起來如此討厭，比那些往來的人還要該死千倍萬倍。

    “過來回答幾個問題?！?

    那人坐到案前，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門外望，想看一看那兩人到了哪里，也不準備做什么，就是單純的想知道。

    人類才是真正的惡心。

    “你們兩一起過來吧?！蹦赣H說過之后，也沒等我反應，拉著我和那個人類就強行走了過去。

    那張案立在那里，比我矮不了多少，坐在長凳上什么也看不見，實在不知道叫我過來做什么。

    我坐在那里，只聽見母親與那人的對話。

    “叫什么名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