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轉眼間,復又是整整一日過去。 再看去時,浩浩煙波海上,入目所見是幾乎一眼便能望見的海天連接的盡頭,仔細觀瞧去,哪里還有那靈浮島的蹤跡。 可倏忽間,似是有光芒反射開來,教人窺見不諧,如是尋著瑕疵再駐足仔細觀瞧去的時候,隨即便見那不諧之處,竟是層疊的霧靄籠罩。 仿佛是經幢交纏著垂落。 那層疊的煙霞霧靄在原地回旋著,只教人能隱約間窺見個仿若是島嶼的輪廓,任是海浪與狂風席卷而過,卻不曾波動那霧靄分毫。 倘若是那修士再有些本事,能使上堪破虛妄的法門,任他瞪著眼睛去看,也不再層疊霧靄里面,多窺見幾分烏光水的靈光而已。 用淳于芷的原話來說,似《五鳳引凰南明咒》與《九面玄龜太一咒》這類通衢的咒法,一旦以陣法禁制和天地自然之勢相連,看的就已經不再是施法的修士境界高低了,看的已經是法門的高邈與否。 彼時,若想透過這層烏光,再窺見島嶼上的本真,要的便不再是修為境界強過楚維陽,而是施展的術法之根髓真意,超過九面玄龜,超過五鳳引凰,超過太一真水,超過南明離火! 除非……真個闖進云霧里來,在毒煞之炁的籠罩里,從先天八卦的陣法中走上一遭! 護一座島,這已經是極穩妥的法門了。 而這會兒,再看向去島嶼的中央,原本的幾座茅廬已經被楚維陽拆的干干凈凈,內中蘊藏的寶材也教楚維陽好生收拾了起來。 正中央處,一座簡易搭建成的寬大木屋,幾乎將原本幾座茅廬所在的地方全部都圍進了木屋的范圍里。 說是一座木質的道殿,似是也不為過了。 甚至在木屋的門邊上,楚維陽拿靈玉削成長板,以劍氣雕刻古篆文字,復又將一塊煉金的邊角料熔煉了,鑲嵌進去,在真正獨屬于自己的方寸天地間,落下了屬于主人的痕跡—— 望弱水涌茫茫大海,號幽居日小小蓬萊。 而越過門扉再往里看,內里四壁上沒有甚么繚繞的香燭,甚至連地面都不再平坦,正中央,黑咕隆咚被楚維陽挖了個大窟窿。 最上面窟窿的邊沿處,已經被楚維陽拿煉金熔煉包裹了起來,仔細看去時,內里復又交錯的鑲嵌著玉符,其上篆刻著些似是而非的《五鳳引凰南明咒》符箓。 乍看去時,諸符皆不相同,仔細觀瞧去,那蜿蜒扭曲的紋路交織在玉符正中央,恍若是鳥篆一般形成完整的形象,雖說這一點諸符皆一般無二,可更仔細看去時,那鳥篆之形又在五鳳之外,像是原本正統的法門走了岔路,可觀其符箓玄奧,像同樣是條通衢的路。 好一會兒,忽然有叮叮咣咣的響聲從這窟窿里面傳出。 如此蜿蜒曲折,這一層巖石下的窄小空洞里面已經盡是一派幽暗,可看在楚維陽的眼中,卻仍舊是尚可以尋常目視的地方。…. 在楚維陽的眼中,入目所見的地下石洞時,潮濕滑膩的巖石上面,生著些不曉得甚么名堂的墨綠苔蘚,偶爾有些小蟲從石縫中穿梭而過。 這會兒,楚維陽正站在一塊平坦的巖石上,一手捧著羅盤,一手朝身后更平坦的石塊石臺指去。 「要么,就把陣法擺在這片石臺上面,正近地煞火氣,也不用琢磨研究甚么風水堪輿,架起火來就是一通煉!不過這樣,就不能在頂上洞口處養煉翠玉火了,這樣不成樣子,而且一旦火勢鼎盛的時候,在這石洞里面,尋常人怕是要憋悶死……」 正說著,楚維陽還是抬頭看了眼那被煉金和靈玉包裹起來的窟窿洞口。 「陣法還是擺在上面罷!這樣一來,地火與煞炁一同往上牽引,這條島中的暗河,只 怕就要化成巖漿,再不濟,海水也要煮沸開來,里邊蘊養的這些溫馴的妖魚,怕就可惜了! 不如在石臺上挖出一座水池來,將它們養在里面,仍舊是地煞、火氣、水氣的滋養,臨近著陣法,許是還能有些進益,到時候,想吃了,就另開一條通道,親自下來水池里面捉!」 話說到這一步,楚維陽幾乎已經定了下來。 心神之中,淳于芷的聲音這才緩緩地響起。 「說來說去,繞這么大圈子,還是為了那幾尾魚,至于么?」 楚維陽笑了笑,再低頭看去,身前的一道暗河蜿蜒而過,在楚維陽的視線中,那溫熱的河水透著些許暗紅顏色,再仔細看去時,幾尾淺紅色的妖魚,鱗片下幾乎是半透明的身軀,正游走而過。 這會兒,楚維陽的眼神之中滿是凝重神色。 「不一樣的,芷姑娘,就像是修行上碰對了眼緣,許是一部經,許是一枚丹,就是成道的機緣所在,煞炁,水氣,火氣,能將這三者交疊在一塊兒,復又合我修行用的,是在太過珍貴! 倘若說那一釜羹就是一枚丹,那么這尾妖魚,許就是我苦尋良久的主藥!能教我從煞炁淤積里窺見活路的法門,芷姑娘,你說至不至于?」 話音落下時,心神中,禁制的另一頭,長久的時間沒有再傳來淳于芷的聲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