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文軒殿。 一開課,葉傾懷便將那張沒有蓋印的草詔拿給陸宴塵看。 陸宴塵神色平平,似乎對(duì)草詔上的內(nèi)容不甚意外。 “先生似乎并不意外。”葉傾懷道。 “此案的會(huì)審結(jié)果微臣昨日已聽說了。” “先生對(duì)這個(gè)結(jié)果,如何看?”葉傾懷說完,刻意頓了頓,才抬起頭來看向陸宴塵。 陸宴塵對(duì)上葉傾懷的眼神,立即撇開了視線,垂眸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葉傾懷輕笑道:“先生曾言王立松此人剛正不阿,有青松之志,君子之風(fēng)。但依朕所見,也不過是貪生舍義的碌碌之徒罷了,與先生所言相去甚遠(yuǎn),甚至說,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聽到最后,陸宴塵抬起頭來看向葉傾懷,沉靜的眼眸中風(fēng)云突變,既驚且懼,隨即他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最后又沉了下來,像是下了什么決斷。 “先生恐怕是看走了眼。”見陸宴塵不說話,葉傾懷又道。 陸宴塵沒有答話,他默了一會(huì)兒,看著眼前的那紙?jiān)t書,道:“陛下說的是,或許是臣看走了眼。此案既已審結(jié),陛下為何不肯加印?” “因?yàn)殡薏幌嘈拧k薏幌嘈畔壬鷷?huì)看走眼。”看到陸宴塵有些錯(cuò)愕的神色,葉傾懷勾起嘴角對(duì)他笑道,“先生可是獨(dú)具慧眼看出朕能當(dāng)明君的人。” 陸宴塵被她這么一說,露出了一個(gè)有些無奈的笑容,但他看著葉傾懷的眼神卻閃爍著幾縷期許。 葉傾懷收斂了笑意,道:“朕相信先生的判斷,也相信王立松是風(fēng)骨清正之人。所以,朕以為,王立松是言不由衷。” “三司會(huì)審明鏡高懸,天下污穢無處遁形。先生可知道,在天理昭昭的公堂上,是什么讓他言不能由衷?”葉傾懷聲音不重,卻放慢了語速。 師生兩人對(duì)視著,陸宴塵眼中難掩欣賞,欣賞還夾雜著三分凝重,并三分擔(dān)憂。 他忖了良久,道:“陛下可曾聽過墨公舊事?相傳墨公出城打獵,有一螳螂怒舉其臂,毫不避懼。此舉固然勇武,卻也愚蠢。陛下聰慧過人,必然明白其中道理。” 葉傾懷略一思忖,苦笑道:“先生這是說朕螳臂當(dāng)車,自不量力。朕何嘗不知?但朕不愿終此一生都能做一只提線螳螂。縱然那是墨公之車,朕也情愿一試,朕也必須去試。朕只是不知該如何做。先生可能教我?” 葉傾懷望著陸宴塵,眼中盡是懇切。師生三年,只在此刻,葉傾懷才是真真切切地將他看作先生來求教。 皇帝以“我”自稱,是天大的禮遇。陸宴塵顯然也被嚇了一嚇,但意外之色在他面上只是一瞬即逝,他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下頜的線條繃緊了些,道:“陛下若有此決斷,微臣有兩句話要囑咐陛下。” “先生請(qǐng)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