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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卻心不在焉地望著柏油路面,在那片被太陽照耀到仿佛要顫抖起來的地方,能看見一條白色的分割線。
“話說回來.”朝空搖杏從口袋里取出手機,刻意將先前的話題扔在腦后。
江源慎目不轉睛地望著地面說:“怎么了嗎?”
“我明天是不是應該假裝有事不跟來?”朝空搖杏的臉上露出微笑,望向他的神色復雜到一言難盡,“你是不是打算去找靜海同學了?”
聽見這個問題,江源慎和她四目相交,但很快,他的視線隨即略微往下移動。
“沒事,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我也會感到安心。”
朝空搖杏雙手握在身后,對著他回以生硬的笑容:
“沒事,其實我也不想被人說成總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像影子一樣的家伙。”
對于她被形容成「影子」這件事,江源慎的心中難以遏制地涌現氣憤,皺著眉頭說:
“誰會說你是跟著我的影子?”
“我啊。”
江源慎頓時啞然。
她的臉上擒拾著笑容,可是看起來卻莫名悲傷,江源慎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大地震那天她大哭時的那副蒼白表情。
對于朝空搖杏如此形容自己,江源慎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想去填補,卻不知該用什么東西來填補。
朝空搖杏拍了拍小臉,接著又湊了過來,露出好奇的表情開口說:
“對了,小慎,后來你和黑澤同學有怎么樣嗎?”
江源慎搖了搖頭說:
“什么都沒有,我只是過去給她道歉,之后沒有聯系過。”
“那你要等到什么時候.再去東京找她?”朝空搖杏忽然以略顯揶揄的態度發出笑聲,“你如果再不去,難說她那么優秀的人會和其他人交往,比如說那天和她一起拍照的男生。”
“.”
面對笑著提問的朝空搖杏,江源慎暫時說不出話來,臉上的嚴肅神情卻出賣了他。
朝空搖杏也自知發言很莫名其妙,臉上的笑容不是做作的笑容,也不是打馬虎眼的笑容,單純是遵從內心的想法,自身的感受,將心中滿滿的困惑表現在臉上。
縱使沒有說出口,她卻依然在抗拒著自身變成「知鳥島」,可又希望著小慎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老實說,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懂了。
江源慎望著身邊少女臉上的微笑,那神態深深地刺入心中,她短發下的小耳朵,和黑色的樹蔭一樣,在夏日陽光里明晰可見,
他想朝空搖杏得到幸福,可又不想再虧欠黑澤憐愛。
“小慎之后也要去東京生活了呢。”朝空搖杏突然開口說。
江源慎抬起頭仰望天空,本想問「那你呢,要不要和我住在一起」,可最終沒有說出口。
“和小慎在一起我很輕松,就算我們都不說話,可我們都好像能聽得見對方在說什么。”
朝空搖杏的手指輕輕捏著裙擺,接著便低著頭沉默不語,江源慎和她共享著這份沉默。
“我肚子餓了。”
像是要緩解這沉重的氣氛,她從隨身攜帶的小提包里掏出了零食,是薯片。
她的手指利索地拆開包裝。
“為什么你隨身帶著零食?以為我喂不飽你嗎?”江源慎帶著些埋怨的語氣說。
“不是啦,超市打折的,很便宜的。”朝空搖杏說。
“雙腿本來就很結實了,小心發胖。”
“pi~~~多嘴。”
朝空搖杏朝著他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后,拿起一個薯片放進嘴里,
“不過我啊,真的也好想去東京。”
在風吹樹葉的嘩嘩聲中,江源慎的手探進她的零食袋子里:
“之前不就這么說過了嗎?”
“可是說歸說,實際做起來卻是另一回事,不是嗎?”
朝空搖杏為難地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抓了一把薯片放進嘴里,細碎從他的指縫間掉落,
“我要面對現實啊,雖然很帥氣的和父親說今后不再有聯系,但是上大學的學費我應該怎么辦呢?在知鳥島上我是賺不到錢的。”
就算已經和朝空政宗攤牌了,但現在的朝空搖杏,還是希望她爸能在之后繼續給她出學費吧。
但說起來太過丟臉,所以她才會如此垂頭喪氣。
她和靜海深月一樣,陷入了同樣的困境中,這是擺在所有知鳥島年輕人面前的難題。
“真羨慕那些家境優越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啊。”最后朝空搖杏不再去想,反而側過頭來問道,“小慎你呢,之后想做什么?”
“這是什么?為什么演變成了情況調查和煩惱咨詢?”江源慎吐槽道。
因為就算和朝空搖杏再怎么交談,結果只會徒增兩人的煩惱,對于現實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改變。
現實就是這樣,能在口中天馬行空,卻難以做成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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