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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王看見母親的臉色越來越白，全身直發(fā)抖，連忙膝行向前，給母親順氣邊說：“那人說，如今皇兄縱著百官鬧事，就是不想讓同樣的悲劇發(fā)生在我們母子身上！母后，兒臣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

    周太后緩了半天才緩過氣，啞著嗓音喚來了夏時：“去，誰給崇王嚼的舌根？快拿來！”

    夏時目光復(fù)雜地稱是離去，很快就帶了一人進殿。

    周太后定睛一看，一身宮女服飾方元芷，進來就跪在了一片狼藉的地上，口里高呼：“元芷拜見姨母！”

    周太后伸出手指，發(fā)抖地指著方元芷，半天說不出話。

    方元芷主動開口了，聲音抑揚頓挫，鏗鏘有力：

    “姨母，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您為崇王殿下籌劃當(dāng)下，可想過長久？

    本朝開國以來，除了太祖和太宗長壽，其余皇帝，沒有活過四十歲的。而親王頤養(yǎng)天年，壽過八十而終的比比皆是。

    太后若真的疼愛崇王殿下，又何苦為難皇上，使得親者痛，仇者快呢？”

    周太后氣得捂住胸口，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青。

    崇王朱見澤害怕了，沖著方元芷大吼：“方元芷！你若是把我母后氣出了好歹，本王殺了你！”

    方元芷疾步上前，抽出銀針給周太后扎了幾針。

    等周太后臉色緩和，情緒漸趨平穩(wěn)后，她才輕聲說道：“太后，文華殿的皇上也是您的親生兒子，他也盼著能得到母親的寵愛與呵護，希望您能像愛崇王一樣愛他啊！萬貴妃的存在，不正是說明了這一點嗎？”

    周太后閉上眼睛，眼角淌下眼淚。

    “太后，您消消氣。等您身子好些，要殺要剮，元芷都隨您。只是，您和皇上、崇王是骨肉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若是鬧得不可收場，只會便宜了旁人。德王還在山東虎視眈眈呢。沒準(zhǔn)這會兒都悄悄啟程，返回京城了！”

    周太后立即睜開了眼睛，目光驟然變得凌厲。她在崇王的攙扶下快速坐直了身子，面容嚴(yán)肅地瞪著方元芷：“德王投靠了孫家，可是真的？”

    方元芷真誠地回視她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元芷不知道，可英國公向我示警，還表態(tài)擁護皇上。娘娘，此事才是目前重中之重，還請明鑒！”

    周太后抹了抹眼角，又正了正神色，對夏時吩咐：“去告訴皇上，哀家同意大臣們的意見。德州有什么消息傳來沒有？沒有的話快去問！”

    周太后低下頭沉吟后，又對正要出大殿的夏時補充：“去把武成后衛(wèi)千戶劉忠的家眷請進宮來！還有，讓錦衣衛(wèi)把劉忠家圍住，以防壞人滋事！讓楊宗領(lǐng)著人去！”

    夏時瞳孔一縮，立即低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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