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陣前的戰(zhàn)士不斷地倒下，讓蕭天佑看得臉色發(fā)白。這些都是大遼國勇敢的戰(zhàn)士，雖然屬于溪族，但依然是珍貴的武裝力量。對陣上宋軍，這些溪族戰(zhàn)士的戰(zhàn)力可以和最精銳的宋軍媲美。然而在楊鵬軍的火器面前，這些戰(zhàn)士還沒和敵人對上陣，就一個接一個倒下了。

    蕭天佑騎在馬上看得清楚，溪族契丹軍沖到楊鵬陣前七十步，已經(jīng)拋下了三千多具尸體。那想沖進楊鵬軍的陣中，起碼還要再犧牲三千多人？自己的大軍，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傷亡不崩潰？蕭天佑看得精神高度緊張。敵人的火力太猛了，裝備了無數(shù)的火銃強弩。蕭天佑本來也有二十多門機弩，但這次行軍千里急襲楊鵬的巢穴，蕭天佑沒有帶上笨重的機弩。此時和楊鵬對陣，蕭天佑才感到?jīng)]有大炮火力不足。

    只有靠騎兵取勝了！敵人的正面很堅固，那側(cè)面呢？蕭天佑一揮手，大聲吼道：“從側(cè)面沖！”一聲號角響起，中軍令旗招展，四千契丹馬甲和六千契丹騎兵聽到命令，從中軍馳騁而出。他們從契丹步兵后面騎了出來，逐漸加速，朝虎賁師的側(cè)后方繞過去攻擊。他們希望遇到一個脆弱的側(cè)面，可以用騎兵的鐵蹄沖垮。

    所謂大遼契丹是天下最強的軍隊，此時就有一萬名契丹軍騎兵朝虎賁師的側(cè)翼沖去。然而他們遇上的，是鐵板一樣堅硬的虎賁師側(cè)翼。楊鵬的方陣四個方向人數(shù)相同，除了炮兵隨敵人主攻方向機動外，四個面的步兵幾乎擁有同樣的戰(zhàn)斗力。守在左右兩翼的，是六千名荷槍實彈的火槍手。對于契丹軍的沖陣，他們已經(jīng)等待多時了。

    契丹馬甲和溪族人嚎叫著繞過虎賁師正面，左右分開，像兩記勾拳一樣沖向兩個側(cè)面。回應(yīng)他們的，是側(cè)面虎賁師士兵響徹四野的吼聲。

    “殺契丹狗！”

    守在左右兩翼的士兵分別是破虜團和陷陣團，雖然這兩個團的組建時間晚于選鋒團，但這兩個團的多數(shù)士兵仍然是殺過流賊，抵擋過流賊騎兵沖陣的老兵。當然，兩個團有兩千新兵，但這些新兵也在最近攻取天京新城、在靜海大戰(zhàn)上見過了血，此時在戰(zhàn)場上冷靜射擊是沒有問題的。

    尤其是此時全軍殺聲震天，眾志成城，新兵們也壓制住了內(nèi)心的恐懼，全心投入戰(zhàn)斗殺敵。士兵們斜斜瞄準從兩側(cè)沖來，殺到兩翼的契丹騎兵，摁下了扳機。噼哩啪啦的槍聲響起，兩千多把步槍吐出火舌，兩千發(fā)子彈向沖陣的滿洲韃子、契丹兵射去。契丹軍拉成兩里寬的正面猛遭重擊，前排的騎兵像是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墻，呼啦啦地從馬上倒了下去。

    四千契丹馬甲還好，他們穿著兩層盔甲，兩百米上步槍射不穿他們的盔甲，被射中后只是在馬上頓了一下。穿綿甲的契丹騎兵就慘了。排槍過后，幾百契丹騎兵立即被打死，從馬上倒了下去，一聲不響地摔在了黃土地上。這些驕傲的契丹騎兵，在虎賁師的眼里，也只是會移動的靶子而已。

    被打傷的也有：被打穿肚子的，被打斷手的，被打斷腳的，比比皆是。慘叫聲和喊叫聲從受傷的契丹戰(zhàn)士口中響起，一下子就讓后面騎兵的士氣掉入了冰點。而倒在地上的騎兵和軍馬尸體，又成為了后排騎兵的障礙物，阻滯了后排騎兵的沖鋒。騎兵們膽戰(zhàn)心驚地繞過地上的尸體，或者躲避不及直接從傷員的身上踏過去，把地上的傷員踩得血肉模糊，繼續(xù)朝虎賁師的側(cè)面沖去。

    第二次射擊，開始了。又是噼哩啪啦的一片排槍聲，虎賁師的陣地上冒出大量的白煙。那些煙霧彌漫在士兵的身邊，讓虎賁師看上去仿佛是一群神兵。兩千發(fā)子彈破開煙霧射向沖陣的契丹騎兵，旋轉(zhuǎn)中撕開了小小的傷口，狠狠地鉆進了契丹兵的皮肉中。

    近千名契丹騎兵身上綻開血花，剛才還桀驁驅(qū)馬的戰(zhàn)士霎那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慘叫著倒在了馬下。地上一時間到處都是尸體和傷員，潺潺地往外流著血。后排的契丹騎兵們繞過、跨過地上的尸體和傷員，卻失去了沖陣的勇氣。

    這不是沖陣，這是沖上去送死！契丹軍的中軍立在較高的一片隆起上，蕭天佑騎在馬上看到了契丹騎兵沖陣的慘狀，感覺心里在滴血。一下子折了近兩千契丹騎兵，三千多契丹步兵戰(zhàn)士，回幽州后怎么和太后交待？雖然這些溪族人不是遼人，但如今溪族人在遼國的地位也舉足輕重。

    楊鵬的兵馬如今一人未傷，自己已經(jīng)折損了幾千人，這一仗能打贏嗎？這一仗真的不該打？蕭天佑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自己卻渾然不覺。中軍中的溪族貴族更是心如刀割，他們已經(jīng)不忍心看戰(zhàn)場上的慘狀，一個個臉色慘白地閉著眼睛，仿佛戰(zhàn)死的勇士們是他們的兄弟。這天殺的蕭天佑，竟拿我溪族的戰(zhàn)士當炮灰！

    蕭天佑的副將張華看了看蕭天佑，又看了看戰(zhàn)場，說不出話來。宋軍的火力太猛烈了，陣前的契丹軍，尤其是契丹騎兵被死亡的恐懼籠罩，一個個身體發(fā)抖臉色慘白，沖陣的馬速慢了下來，陣型有些飄忽起來。要不是契丹馬甲兵還在身邊，契丹騎兵已經(jīng)崩潰了。

    但四千契丹馬甲卻還沒有受創(chuàng)，建制完整。仗著身穿兩層重甲，他們嚎叫著沖了上去，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面。第三次排槍射擊開始了。

    “殺契丹狗！”“殺契丹狗！！”

    在排長的指揮下，后側(cè)的步槍手走上射擊位，一個排接一個排的開始朝沖陣的契丹兵射擊。紅色火光一片一片地冒出，兩千把超越這個時代的燧發(fā)步槍向契丹馬甲射出了象征著死亡的錐形子彈。

    距離一百米，錐形子彈擁有了足夠的動能，足以破甲！子彈命中了馬甲兵的身體，破開了馬甲的綿甲，破開了綿甲下面的鎖子甲，破開了馬甲勇士的皮膚，狠狠地鉆入了馬甲的身體。

    前排的馬甲兵們身上綻開了殘酷的血花，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從傷口中涌出來。馬甲們一個接一個摔在了馬下，重重砸在地面上，在地上翻滾喊叫。他們的頭盔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馬甲兵腦袋上光溜溜的頭皮和丑陋的金錢鼠尾辮。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他們的尸體就再沒有了動靜。

    對于強大兵器士兵來說，一個好射手和一個差勁射手的區(qū)別是巨大的，前者的戰(zhàn)力甚至是后者的幾倍。為了提高命中率，楊鵬的士兵打靶量驚人，新兵每日都練打靶，三個月就報廢一把槍。老兵在打靶達標后也經(jīng)常進行保持性練習，練到二百米九成九中靶為止！說個個都是優(yōu)秀射手都不夸張。

    距離一百余米，士兵們的命中率驚人，起碼有七成。而這一次契丹的馬甲兵沖在最前面，一下子被打死一千多。看到契丹馬甲兵被成批成批地擊斃在陣前，破虜團和陷陣團的士兵們充滿了復(fù)仇的快感。齊聲高喊：“契丹騎兵的士氣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他們已經(jīng)在陣前拋下了兩千多尸體，可以說是用脆弱的生命對抗火器的力量。而且這火器不是這個時代的火器，是領(lǐng)先這個時代兩百年的線膛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