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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滄元,類似的手段層出不窮,最經(jīng)典的,便是那牧肇的所謂“降神”之術(shù)。
當(dāng)初,牧肇依托那天下信奉武圣之人的香火之力,將自己比作神明,誘騙莫旭心甘情愿做了扶乩的鸞生,被他所操控,險些爆體而亡。
而當(dāng)初在天牢之內(nèi),沈星燭交給陳曠的他山問神玉,其實也是類似的前置手段。
灌注修為,控制神識,乃至奪舍軀殼。
若非當(dāng)時的沈星燭還沒有破釜沉舟,想要誘導(dǎo)陳曠犯下錯誤后名正言順斬殺,那個時候陳曠其實就出不去天牢了。
陳曠現(xiàn)在的意思也很明白。
目前最大的威脅不是那幾個火箭筒,而是因為沈星燭的莽撞,早早發(fā)現(xiàn)了沈星燭闖入者身份的“天魔”。
——沈星燭也沒能料到,“欲界”竟然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世界,以至于上來就捅了婁子,再也無法隱藏身份。
陳曠的計劃也簡單,只要沈星燭裝作被他控制,瞞天過海,騙過那幾個“天魔”,他自然可以暫時保下沈星燭的命。
沈星燭并沒有拒絕,而是淡淡地道:
“你憑什么讓他們相信我能被你控制?”
這倒也不是看不起陳曠,而是陳曠的修為客觀上只有抱月境,再怎么樣,也不可能離譜到能夠跨越兩個境界,控制一個玄玄境。
當(dāng)然,這是大眾的普遍認(rèn)知。
陳曠笑了笑,只是道: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一點你應(yīng)該最清楚,而且,伱還有其他選擇嗎?”
“你的時間不多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你幾乎一無所知?!?br>
“憑借你自己,就算這一次拼著重傷逃出去,下一回你還能這么賭命嗎?”
陳曠并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和盤托出。
除了他自己之外,估計也沒有人能夠想到,他現(xiàn)在的修為早就超越了抱月境。
本來,就連陳曠自己都以為自己的修為還停留在抱月境而已。
他再怎么修煉,任憑“胎息法”的被動每天持續(xù)為他增長修為,但只要他一天不立道基,就永遠(yuǎn)都是抱月境。
立道基者,為宗師。
這是滄元所有人都有的的共識。
只有立下道基,才有了答卷,才有資格去向天道回答那個只有自己能夠回答的問題。
原本就連陳曠都是這么想的。
畢竟,按部就班地修煉,一步步變強(qiáng),向來如此,從來如此,不是嗎?
然而問題出在,陳曠想不到自己的“道”是什么。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對于滄元的修行者而言,他們從小開始修煉,每時每刻,都會有人告訴他們,將來必須要找到自己的“道”,如此才能夠成為宗師,繼而晉升上三品。
否則的話,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更進(jìn)一步的。
于是,他們當(dāng)中的很多人,也許從開始修煉的那一刻,就開始想自己將來的“道”會是什么了。
等到真的到了宗師的門檻之前,他們自然胸有成竹,會交出一份完美的有著充足準(zhǔn)備的答卷。
但是陳曠不一樣。
陳曠滿打滿算,來到這個世界不到半年時間。
縱然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數(shù)次“時空”與“幻境”的輪回,在骨子里,他依舊是個地球人。
正如最開始,霍衡玄教他功法,如果憑他自己,那八百年都入不了門一樣。
因此,陳曠找不到自己的“道”。
或者說,理論上,如果他愿意,他可以隨便給自己找個“道”,然后按照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想個辦法給自己“證道”。
這對于陳曠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然而,他卻遲遲沒有這樣做。
因為這個世界的“道”會束縛“證道者”,一旦道心被破,修為便會下降回去。
這與陳曠對于“道”的認(rèn)知是完全相反的。
“道”應(yīng)當(dāng)是“得”來的,是自然而然流淌在天地之間的某種玄妙法則,在某一刻被人參悟。
但滄元的修行者,更像是在向天地求職。
拿出自己的簡歷,向天地證明自己能夠勝任這個崗位,最后,由天地頒發(fā)一個工作證。
在陳曠眼中,他們?nèi)缃竦牧?xí)以為常的修煉就是如此荒謬。
這讓陳曠本能地感覺不對勁。
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陳曠一直想不明白這一點,因此遲遲沒有鑄成道基,卡在了抱月境。
即使他的能力,早就超過了抱月境。
然而在凈土那段時間,天天坐在菩提樹下參禪,倒是真的讓他明悟了——
他根本不應(yīng)該在意這些所謂的約定俗成!
誰說沒有道基,修為就不能再前進(jìn)?
他已經(jīng)得到了“道”,又如何不能將自己當(dāng)做宗師境?
他能夠擴(kuò)展“道”,形成“道域”,又如何不能將自己當(dāng)做玄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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