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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曠大笑的聲音受到“道域”展開的影響,依舊清晰可聞。
如果說之前前來圍觀的眾多修行者只不過是好奇陳曠的結局,或者說的難聽一點,其實是好奇這敢于和武圣作對的家伙究竟會是怎樣的死法。
但此刻,眾人卻紛紛心中震動,露出了一絲動容的神色。
這家伙,見識到了武圣一拳分兩峽的恐怖實力,面對這樣的驚人氣勢……竟然還能笑著吟詩?!
他們僅僅只是遙望著這畫面,就已經瞬間失了膽氣。
假若讓他們現在站在牧肇的面前,恐怕都會迫于威壓,忍不住直接跪下來……
更不要說是與其為敵了!
陳曠這一笑,頓時讓他們生出了一種震撼,甚至還有一種隱約的自慚形穢。
哪怕陳曠的修為其實并不如他們,但此時此刻,他們卻仿佛看見了過往所見所聞的那些天驕的影子!
相比之下,鯤鵬大妖現身,雖然同樣令人心中震驚。
但因為此前已經有不少人聽聞了陳曠以人頭祭“湖龍王”的事跡,此刻反倒是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這“湖龍王”,竟是鯤鵬!
他們暗自咋舌,這陳曠,起初人人都以為只是霍衡玄手下一枚小棋子,沒想到現在反倒越來越神秘,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這些修行者當中,占據視野最佳位置的,是一個腰間掛著一柄玉簫的老者。
這老者一襲暗紋紫袍,頭上綁著一條鑲嵌玉石的抹額,若非一頭雪白長發和眼角的細紋昭示著他的年齡,倒是打扮得像個清貴的公子哥。
不過,就算這老者年紀頗大,但長相氣質依舊不俗,年輕時必定瀟灑不凡。
這紫袍老者端坐在石峰之上,摩挲著腰間的玉簫,有些猶豫:
“倘若他能活下來,將來必成大器,再加上他與夢泉兄因緣匪淺……”
他喃喃自語:“可若是因此得罪武圣,對我天音閣而言,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得不償失?!?br>
老者手上的玉簫隱約散發著淡淡光華,跟隨主人的心境忽明忽暗,難以平定。
忽而,他又皺了皺眉:“轉嫁‘道域’?這不是胡鬧么?!”
“這陳曠再怎么神通蓋世,肉身也才不過登樓境,‘道域’可不止是一個獨立于天地規則的領域那么簡單?!?br>
“想要駕馭‘道域’,首先就得自己承受住這其中規則的變化?!?br>
“如果修為實力不夠,最后只會反被‘道域’所吞噬碾壓!”
這世間規則早已固定,而人生活在其中,正如魚在水中一般。
深海之中的魚類,早已適應了高壓黑暗的環境,一旦被打撈上來,進入淺水之中,就會立刻死去,反之亦然。
而人,或者修行者,也是同樣的。
“道域”代表的,是一個改變了規則的區域,在這個區域當中,人就像進入了淺水之中的深海魚。
幾乎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就算陳曠沒有被武圣殺死,也會被“道域”殺死。
終于,這紫袍老者嘆了口氣,搭在玉簫上的手,還是松了開來……
……
而在另一邊,對于自由山的二人而言,重點卻有些不大一樣。
林二酉轉頭看向遠處鯤鵬穿云的宏大景象,瞳孔緊縮,竟然忍不住站了起來:
“這首詩……!”
張智周手上還捏著一顆白子,此刻也懸在了半空,臉色有點驚訝和古怪。
林二酉回過頭看見自己這大師兄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沒有感應錯。
他抽了抽嘴角,仍是有些不確定地道:“大師兄,陳曠他這首詩,應該似乎好像的確……是產生了一閃而逝的才氣,對吧?”
張智周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嘶——”
林二酉齜牙咧嘴地吸了口氣,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但這也完全不能怪他。
他相信,今天就算是夫子親臨,見到這一幕,都得愣上一愣……
原因無他,只因自由山的修煉之法十分特殊,修的便是學問,或者說,便是“才氣”。
正如玄神道門尊的是“道德”,自由山,尊的是“學問”。
學問越深,得到天地認可越多,如此,便可修出一縷“才氣”,以此獲得并且施展種種神通能力。
但前提是,需要先進行“啟蒙”,才可在識海之外,分辟一個“學?!保源娌艢?。
這是一個完全獨立存在的體系,正如音修、劍修,都有自己獨特的一套功法,除了自由山弟子之外,根本不可能擁有“才氣”這種東西。
否則凡人之中,也大有可以直接憑借自身才華得道之輩。
然而此刻,一個超出認知的現象,真實地出現在了眼前。
陳曠,這個并非自由山弟子的修行者。
他口中所吟之詩,竟然引發了一絲才氣的出現!
林二酉心中不可思議,這不就是無中生有了么?
還是說,這陳曠,其實是夫子他老人家的私生子……咳咳,好吧,這不太可能,但偷偷在外面收的弟子是跑不了了。
張智周卻沒有那么驚訝,他像是想起來了什么,沉聲道:
“這是有可能的……夫子以前曾對我說過,才氣其實不是修出來的,而是上古一位名叫‘儒人’的參寥境大能,所開辟的一條‘道’?!?br>
“他死后,‘道域’和意志都融于天地,也化作了其中一條規則,如此,我們這些后代弟子,才能擁有‘才氣’。”
“否則,這所有的‘才氣’,不都是憑空產生的了么?”
林二酉愣了愣,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參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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