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對那些士人來說,就為了工資而整天和別人論爭買賣貨物的大小多少來收費,真是讓人感到無恥了。 再說了,這個時空士人的生存方法很多的。 大宋到了南宋時期,賦稅成為最重要的經濟來源,特別是其中的商稅。 地方稅收的情況直接決定了官員的前途,可是有時候有水平的士人不愿意干這個職業,沒有水平的人又干不了。 所以在一些中小縣城里,只能由縣令之類的人兼任了。 胡進縣令當然不能下到基層去收什么過稅和坐稅,他在這里主要實行買撲制。 現在臨安縣城的經濟體量還是太小,他都沒有雇傭什么攔頭幫助收稅,只是讓縣城里各個行業中的大戶承包每一年的稅收,以他們為主體征稅。 然后允許那些大戶們向著同行的其它商戶征收。 這樣的辦法,胡進縣令是省事了,但是稅收總額也不會太高。 所以上級對他的考評也一直是平平,沒有啥能減少磨堪時間的業績,更別說直接升遷了。 可是對這一些,喜好禪學的胡進縣令也不是太在乎,說得過去便成。 所以當穿越走私者們在質押或購買貨物時,這些個期間發生的稅物,人家商家早都事先繳納過了。 到了南宋時期,大宋政府歷史性的徹底實現了貨幣制稅收。 張國安事先問好了他開辦作坊所要繳納的稅種,算了算,竟然有十一二種,加起來也是不低呢。 有些稅種名字還怪呢,他一一都問清楚了后,憤怒地想,我這還沒有要打官司的意圖,這里的法制建設費就要先交了! 但是那個幫忙辦理登記的牙郎馬云卻驕傲地說:“胡進縣令一心向佛,某縣是稅種最少的縣城了?!? 了解了真實情況后,張國安和王德發也不得不認同這一點,他們這一路都沒有遇到所謂收稅的“攔頭”,不是他們幸運,而是人家胡進縣令沒稀得設立。 換成別的地區,可能不只是遇上一次了! “攔頭”是沒有工資可拿的,他們的收入直接和稅收多少掛鉤,所以會是什么樣子,你懂的。 真正走近了大宋,你就會明白,它也許又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愛了。 這個大宋政府開創了無數稅種,當時的人都不能一下子列舉清楚,他們自己都稱為不可以遍舉,亦不能遍知。 這些稅種多數極其瑣碎,針頭線尾都打主意,說起來簡直有失國家體統,像是宋子強那個愛算小賬的老婆了。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它們大多是適應攤派的需要而臨時發明了某種稅,有的后來遂成為定制,其中以“經總制錢”“月樁錢”“板帳錢”三個大項目下數百個稅種作為主體。 “經總制錢”是經制和總制兩個官署先行征收的,所以以官署命名。 經制錢是起源于經制使司在鎮壓方臘起義后的財政危機攤派,它附加在各種稅收之上,比如附加到酒專賣上面的是“權添酒錢”。有趣的是后來提刑司,學事司諸司也都進來插一腳,每個部門都要加派,于是“權添酒錢”變成了“諸色添酒錢”。 總制錢呢,則為宋朝南渡初財政困難中所創,也都全是瑣碎的雜稅,如勘合米墨錢,二稅畸零剩數折納錢、投稅印契稅錢、得產人勘合錢、茶鹽司袋息等等,沒人能一下子說清楚。 “經總制錢”在宋朝財政危機的年份占有及其重要的地位,紹興三十年達到近兩千萬,當時大臣稱,當今經費,多依賴經總制錢,晚一些的葉適也稱戶部日常之用,十分之八出自經總制錢。 第二大項的“月樁錢”是軍費攤派,戶部要求地方每年解送多少錢到中央去,至于地方怎么弄到這么些錢,戶部是不管的。 地方生錢的法子很瑣碎,名目繁多,奇思妙想,令人贊嘆。 比如“戶長甲貼錢”“保正牌限錢”等多數名目都看不懂,只看懂了兩條,兩次訴訟不勝要罰款,獲勝也要交歡喜錢,繳納牛皮筋角要額外收錢。 第三大項的“板帳錢”也是南宋初年財政困難的產物,交田賦時“耗剩”的糧食由官府笑納,“靡費”的布帛也由官府笑納,失竊物品追回后,官府也收入倉庫,此外還有無數其他收法,反正官吏們的智慧和發明能力是無窮的。 值得一提的是“僧道免丁錢”,由于僧道是可以免除徭役的,農民都想去做,于是官府規定,要出家,行,交錢來。蘇軾在杭州,想治理西湖,但都拿不出錢來,只好向中央申請了度堞來賣。 財政靠度和尚來支撐,這真可謂極大的諷刺。 王德發后來安慰張國安說:“行啊,好歹他們還能讓你自由貿易,換個朱元璋看看?串個門都要路條。 若是他們的稅種還多,自己還玩壟斷,好生意全搶著干了,你不也得受著?” 張國安笑了,說:“再美好的專制政權,還是專制政權,無論怎么歌頌它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