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孫上器一聽，就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容不簡單，而一旁的郭昂看著，臉上也露出很別扭的神色。

    謝遷冷聲道：“你是沒有直接參與其中。可要不是你，這幾年禍亂朝綱，蒙蔽圣聽，何至于會令朝堂亂成這模樣？如此說來，你不是罪魁，又是誰呢？”

    夜晚的馬車行內(nèi)，仍舊是燈火通明。

    謝遷道：“如此說來，老夫還應(yīng)該感激你？”

    “還有，不過人已經(jīng)下車了，就住在這里。”郭昂道，“暫時安頓于此，不瞞大人您，李公公讓東廠在此處安置聯(lián)絡(luò)之地，就選在這地方，平時負(fù)責(zé)運(yùn)送信件，再或是以馬車往外租賃，但其實(shí)有什么事，可以安排囑咐過來，隨時可以支應(yīng)。”

    “還有，謝閣老，你覺得，曾經(jīng)是內(nèi)閣一家獨(dú)大，更容易蒙蔽圣聽，而是如今上聽處跟內(nèi)閣分庭抗禮，更容易蒙蔽圣聽？陛下會因為多開了一個衙門，就會少了很多消息的渠道？我認(rèn)為恰恰相反，正因為有了上聽處，陛下所得到的訊息更多，陛下也有更多的選擇。”

    張周一擺手，門口的人都退出十幾步之外，連門都關(guān)好。

    如果不是皇帝讓把他送到此處來，誰敢動他？這會遇到他的事，都想避嫌。

    張周道：“這東西，我不敢收啊。”

    張周笑道：“謝閣老，最近我有時間，一定過來跟你喝兩杯，不管是酒也好，茶也罷。總歸我們可以來聊聊朝野中事，交換一下意見，最近我不回京的。”

    張周聳聳肩道：“知道與否也無關(guān)，反正咱都是局內(nèi)人，當(dāng)局者迷嘛。回頭我也該上一道奏疏，問問陛下這究竟是何意。”

    謝遷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張秉寬，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是好自為之！遲早有一天……咳咳。現(xiàn)在問你，我家人如今如何？罪不及家人，我一人錯事一人當(dāng)。”

    謝遷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是這情理。

    此時的他，仍舊是好端端的，衣服也干凈，人也算精神，看上去不是從牢里出來的，倒跟以前沒什么區(qū)別。

    堂堂閣老，就算是前任的，現(xiàn)在想讓我來給你當(dāng)帳房先生？

    張周苦笑道：“我的出現(xiàn)，也只是因緣際會罷了，你說我禍亂朝綱，可我所做的，哪件又不是為大明呢？你或是說我蒙蔽圣聽，可自從我出現(xiàn)，陛下對于朝中每件事都了如指掌，即便如今我身居高位，也經(jīng)常不在京，如何去蒙蔽圣聽？”

    不是他沒理由辯駁張周，是覺得辯論沒意義。

    這是關(guān)乎到他命運(yùn)的大事。

    謝遷都不想搭理張周，將頭轉(zhuǎn)向窗口一邊道：“這一路，老夫還在想，這是要流放到何處，到了這里才知道，原來不假，還是把老夫交給你來處置了。”

    張周大喝一聲。

    他不想知道這冊子有什么，只知道事關(guān)重大，如果張周把東西交還回來，下一步很可能是他來背黑鍋。

    “謝閣老，既可能是流放，你在這里，可不會得清閑的。”張周道，“之后就要去做工，不過以你的年歲，大概力氣活也做不了什么，但你識字會算術(shù)，那就去管理一些賬目，平時幫忙記錄什么的。”

    即便冊子不是很厚，但光是隨便拿出其中一部分，就能讓很多人日子不好過。

    張周道：“在我看來，謝閣老也是如此。我們只是立場不同，難道我們的目標(biāo)，不都是為大明嗎？我也不能說是勝者王侯敗者為寇，在這件事上，誰都沒失敗，你只是因為錯事而被發(fā)配到此，你的差事就是在這里繼續(xù)為朝廷做事。我也一樣，我們彼此彼此。”

    “哼！”謝遷輕哼。

    房間內(nèi)的，正是本該在北鎮(zhèn)撫司詔獄內(nèi)受嚴(yán)刑拷問，準(zhǔn)備年初接受死刑判決的謝遷。

    張周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什么。

    說著，張周把東西交給一旁的孫上器。

    張周笑了笑道：“這差事很重啊，謝閣老可要把握機(jī)會，做得好，也就不用受那奔波勞累之苦，話說在哪做事不是做呢？都是為朝廷效命。人不分貴賤，事也不應(yīng)該分大小。”

    聽了這話，謝遷差點(diǎn)一口氣不順背過去。

    謝遷繼續(xù)不搭理張周。

    “那就行。”張周道，“我也沒明白，謝閣老的案子是定了嗎？怎么人就到此來了？要不是見了你，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東廠是按照陛下的意思，把你送過來的？”

    張周心說，這算是誠實(shí)，還是故意賣破綻？

    張周道：“謝閣老話不能這么說，你的案子，我自始至終都是不知情的，甚至陛下讓各衙門廷鞠時，我也沒參與期間，交給我處置……這話我不太能理解。謝閣老，您最近可好啊？”

    人在屋檐下。

    “來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