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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彤道：“民女還要先為三皇子診病，公主殿下可否先等診病之后，再講呢？”

    “嗯。”

    朱秀榮看起來很頑皮，但她有一點好處，就是很講道理。

    沒有小姑娘那種刁蠻任性，大概是因為這種品質(zhì)過分傳到了朱厚照身上，以至于她身上所體現(xiàn)的就只是對整個世界的好奇。

    ……

    ……

    就在寧彤為朱厚煊復(fù)診時。

    朱祐樘也接到了張周的新一封上奏，提到了即將回京城的一些時間、計劃等事。

    “陛下。”李榮進(jìn)來，因為他的進(jìn)出無須通稟，進(jìn)來后也只是算是跟皇帝打了個招呼，告訴自己來了，隨后他自己便擺手把幾個立得筆直頭上都在冒汗的小太監(jiān)給屏退。

    朱祐樘沒有抬頭。

    李榮道：“小公主進(jìn)到西暖閣，許久未出。”

    朱祐樘一臉不在意的神色道：“無妨，秀榮平時乖巧，她早就說想多看看弟弟，上次抱給她看的時候，她就體現(xiàn)出了姐姐對弟弟的喜愛。還有她品性純良……賢妃也是如此，不會有事的。茂春，你看看，秉寬快回來了。”

    有關(guān)張周的奏疏，朱祐樘輕易不會與人看，這次他難得給李榮看看。

    李榮拿過去，一目十行一般掃完全篇，笑道：“蔡國公回朝之后，朝中必定是有新氣象，以后陛下于朝中便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間。”

    朱祐樘道：“是啊，朕希望他留在朝堂上，遇到什么事，朕可以與他商討，即便是跟臣工之間有爭執(zhí)，也由他出來替朕說話。但朕又知道，如此會讓他立在臣工的對立面，他始終跟那些人還是有隔閡。”

    說到這里，朱祐樘又略顯黯然神傷。

    李榮看出來。

    皇帝這是一邊想器重張周，一邊卻又怕這種器重，會讓張周在朝野成為孤家寡人，讓張周遭遇到太多無謂的攻訐。

    “具體幾時回京，秉寬還沒定，朕的意思是，讓他挑個好時間，朕親自出城迎接他。”朱祐樘微笑道。

    李榮急忙勸說道：“陛下，您龍體為重，今年入秋之后天格外冷，再過幾日……只怕再降溫的話……”

    朱祐樘道：“今年的初雪一直都沒下來，朕的想法，是秉寬回來那一日，初冬第一場瑞雪正好下來，朕與秉寬走在雪中，讓臣工和百姓知道，朕跟秉寬之間是惺惺相惜的，如此連上天都能得到感召……”

    朱祐樘一邊在說，一邊好似在憧憬著那“瑞雪迎秉寬”的唯美場景。

    如此是在展現(xiàn)，當(dāng)初是朕為了讓你不受非議，忍痛讓你離開京師往江南去，現(xiàn)在終于把你迎回來，連上天都為此感動。

    李榮道：“這……不太好算吧？”

    這就讓人汗顏了。

    “別人不行，秉寬不行嗎？就希望初雪別下在這兩天。不然壞了氛圍！”朱祐樘道，“朕也希望百姓知曉，有秉寬的地方，來年一定可以風(fēng)調(diào)雨順，以此讓他在民間積累聲望，如此那些對于他的非議就會少很多，以后他在朝中就更容易立處。”

    李榮感慨道：“陛下為蔡國公立于朝野，可真是圣恩浩蕩。”

    朱祐樘搖搖頭道：“對別人可以這么說，但對秉寬還是算了吧，他對朕和大明的恩情才多，再說這場雪也不是朕說幾時下就能下下來的，還要看他。”

    李榮請示道：“那當(dāng)日朝中百官也要去迎嗎？”

    “不必了。”朱祐樘道，“這是朕跟秉寬的私交，何必為難朝臣呢？若是舉朝去迎，只怕又會被人閑言閑筆，再說了，朕也是為了迎太子去！”

    不單是為了迎張周，畢竟跟張周回朝的還有朱厚照。

    如果在朱厚照回朝時，有這么一場雪，也會體現(xiàn)出這個太子還是能得到上天認(rèn)可的。

    “好了，擺駕坤寧宮，朕去見見皇后，說起來好些日子沒見過她……”

    李榮聽了這話，心想，虧陛下還記得你的妻子呢？

    ……

    ……

    坤寧宮內(nèi)。

    朱祐樘、張皇后和朱秀榮坐下來吃飯，以往一家人坐下來一起吃飯的事常有，但自從朱厚照出走，賢妃又生下朱厚煊，朱祐樘對于坤寧宮就好像失去了興致，最近別說是過來過夜，連露面都很少。

    “父皇，兒臣想跟寧女官學(xué)醫(yī)術(shù)，她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他們都在說……等我學(xué)會了，父皇和母后，還有皇兄、弟弟、母妃他們生病，兒臣就可以為他們診病了。”

    朱秀榮見到朱祐樘，便趕緊提出自己的理想。

    學(xué)醫(yī)。

    身為公主的，本身也無須學(xué)什么四書五經(jīng)，最多學(xué)習(xí)認(rèn)字、寫字，還有涉及到三綱五常等基礎(chǔ)的女學(xué)導(dǎo)論。

    朱祐樘道：“寧氏不適合教你。”

    “為什么？”朱秀榮一臉不解問道。

    這就讓朱祐樘很難回答。

    張皇后問道：“陛下，那位寧夫人既是安邊侯曾經(jīng)的夫人，如今安邊侯為國立功，也一直未再繼娶，為何不讓他們再重新婚配呢？女子出嫁之后離門，本身就是有辱德行的。”

    張皇后這么熱心幫寧彤和朱鳳撮合，自然想的是，不能讓寧彤有機(jī)會被丈夫染指。

    她也看出來，賢妃好對付，小家小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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