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嗯。”張掖躺在一邊的通鋪上，頭望著茅草的屋頂?shù)馈? 張平急忙問道：“幾時動身？” 隔壁一起睡覺的人斥罵道：“小點聲，別擾了別人的夢。” 張平不滿道：“呼嚕聲都震天呢，怎不說他們？” “張家大小子，可別給你臉不要臉！有本事繼續(xù)回去睡大號子，別在這貓著。”通鋪躺著的多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自然不會給張平好臉色。 “見諒，見諒。”張掖趕緊給賠罪，拉兒子躺下來，低聲道，“這不正在攢錢嗎？不然也不搬過這里來，這里住一個月，咱父子倆能省下五十文錢，攢到年底，湊吧湊吧，差不多就夠了。” 張平問道：“那要是入冬之前再添置衣服和被褥呢？” 張掖無奈道：“那就等明年開春之后再走吧。出了這軍營，外面有地方給咱父子倆落腳嗎？” 父子倆同時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張掖側(cè)目發(fā)現(xiàn)，兒子正背對著他，身體微微顫動，隨即他把兒子拉過來道：“臭小子，你別說在哭，男子漢不能流淚的。” 張平道：“爹，是不是娘給咱寄銀子來，咱就能走了？” 張掖無奈道：“傻小子，之前爹是在糊弄你呢，現(xiàn)在要找人給送銀子……南京城哪有來沈陽的？這里連做買賣的人都不來！你知道我要找人給你娘傳個信，他們要多少銀子嗎？你還想不想回南京了？” 張平問道：“那咱回南京之后，是不是娘也不會給咱好臉色？” 這下輪到張掖唉聲嘆氣。 等差不多周圍的人都睡著了，鼾聲此起彼伏的時候，張掖才對著兒子的背影道：“這都是命啊，前半輩子就是太順了，老張家的祖先在報應(yīng)咱呢，不然為啥他老二發(fā)達(dá)了，輪到咱爺倆吃苦了呢？” …… …… 之后幾天，張平照常做工。 而張掖則沒事走出軍營，試著出去變賣一些東西，把能賣的都賣了，順帶還去給人做活兒，試著多賺個幾文錢回來，這是為及早能抽身離開沈陽城做準(zhǔn)備。 這一日張掖出軍營，幫人推了幾車泔水，回來時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地方享受一下北方的澡堂子，又惦記著手上沒幾個子兒。 他趕著要在中午之前回到軍營，要趕上中午放飯。 才剛到軍營門口，就見到一名身著官服的人立在那，遠(yuǎn)遠(yuǎn)朝他打招呼：“這不正說著，就來了？” 張掖急忙走過去道：“幾位，我就是有點家事，剛出去辦完了，可不是溜號。” 當(dāng)官的笑道：“大人，您真是說笑了，小的先在這里給您道喜了。” “啥？”張掖人還有點懵逼。 正說著，張平從軍營里一路小跑出來，后面還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正是中午放飯的時候，聽說這邊有熱鬧瞧，近乎是整個軍營的人都跑出來了。 “爹，他們好像說，朝廷的賞賜來了。是要論功行賞的。”張平情緒也有點激動。 當(dāng)官的笑道：“這二位就是萊國公的兄長和侄兒了吧？張家大老爺，張家大少爺，得朝廷頒賞的旨意，由圣上親自下旨，因萊國公策劃西北之戰(zhàn)，新建伯于草原大破胡虜，特地封賞張家大老爺為南京錦衣衛(wèi)千戶，張家大少爺為南京錦衣衛(wèi)副千戶…… 本來朱祐樘想給張平個百戶，但后來直接給副千戶，意思是，你們父子倆去給朕到南京當(dāng)差去。 “千戶嗎？”張掖聽完，人都有點暈。 當(dāng)官的道：“是這樣的，您二位直接領(lǐng)的是實缺，錦衣衛(wèi)還派了十幾人過來，護(hù)送兩位到南京去赴任，官牒、官服等都給您帶來了。另外今夜遼東巡撫陸中丞特地在府上設(shè)宴，款待二位。您二位快收拾收拾，準(zhǔn)備前去赴宴吧！” 聽到這里，張掖父子倆整個人跟癲狂了一般。 父子二人相擁在一起，然后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目光，父子倆便就這么相擁喜極而泣。 旁邊的人都看呆了。 尤其很多人都還不知道張家父子倆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錦衣衛(wèi)千戶的實缺代表著什么。 “他們咋了？” “錦衣衛(wèi)千戶啊，你們不知道錦衣衛(wèi)嗎？能殺人的！” “乖乖，前幾天跟我借銀子我沒給，他不會殺了我吧？” “沒聽說嗎？連遼東巡撫都設(shè)宴款待。” “別看他們其貌不揚(yáng)的，他們可是萊國公的大哥和侄子，背景不一般的。” “有眼不識泰山啊！” …… …… 父子倆激動之下，也不忘趕緊把自己的家當(dāng)都收拾了，跟著官員去巡撫衙門敷衍。 到了地方。 陸完親自出來迎接，還熱情把他二人邀請進(jìn)內(nèi)宅，到了專門為他們準(zhǔn)備的宴席桌之前。 “兩位還未更換過官服？來人，快請張千戶父子前去內(nèi)宅更換衣服。”陸完倒是很懂官場的規(guī)矩。 之前他不理會張家父子，是因為沒有任何接觸的必要，現(xiàn)在皇帝都記得把張家父子給提拔起來，那就說明，可能是皇帝想促成張家門楣內(nèi)部的和解，這可能是為張周的孝義之名做一些鋪墊。 怎么說皇帝也是推崇孝義的，張家內(nèi)部就算不和睦，皇帝也想幫著和解一下。 再說張家大房父子倆在遼東干活，不管做得咋樣，但至少心挺誠懇的。 等張家父子倆，換上一身很別扭的錦衣衛(wèi)官服出來之后，陸完看了都不由想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