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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祐樘到乾清宮后，做了開場白，一下就把氛圍給拉緊了。

    劉健道：“尚書之人選，應(yīng)當(dāng)廷議來定便可。”

    朱祐樘顯得無所謂道：“內(nèi)廷也可廷議，如此也不必大費(fèi)周章，你們也盡管可以暢所欲言，在朝上無論商議什么事，朕都覺得心倦。你們有何人選，一并提報上來便可。”

    朱祐樘似乎提不起什么精神。

    雹災(zāi)、地震、生兒子等幾件讓他亢奮的事情過去之后，生活陷入到平淡，偏偏這時候太子還失蹤了，讓他焦頭爛額的。

    一旦有什么事放到朝堂上去說，就會感覺到那些大臣都在針對他和張周，還不如把人召到內(nèi)廷來做個小圈子會議，事圓滿解決就不用再去爭論。

    在這種事上，林瀚、馬文升和張懋都不會隨便發(fā)言。

    哪怕他們有資格來進(jìn)言和舉薦人員了，但他們還是要按照一定的規(guī)矩，那就是由內(nèi)閣去挑大梁……除非這會張周也在，讓張周去發(fā)話，張周不在的話他們寧可做好尚書執(zhí)行層的工作，把決策和顧問的權(quán)限交給內(nèi)閣。

    劉健道：“陛下，之前戶部尚書已有推舉，吏部歷年考核，以右都御史佀鐘接替周尚書最為合適。”

    劉健說完，先觀察了一下皇帝的反應(yīng)，見皇帝沒什么表示之后，再推選出另外一職位的人選，“刑部尚書，當(dāng)首推刑部左侍郎屠勛。”

    佀鐘接替周經(jīng)，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而屠勛則是被臨時推出來的，還是因?yàn)樽蠖加烽h珪在跟張周的爭斗中被降罪，勒令致仕。

    左都御史沒法接替白昂，那就以本部左侍郎來接替，聽起來也是合理的。

    “嗯。”朱祐樘聽完兩個人選之后，只是淡漠點(diǎn)頭，隨即道，“資歷尚且不足。”

    劉健問道：“陛下說的是哪位？”

    “兩位都是。”朱祐樘言之鑿鑿，“屠勛接替左侍郎尚不到一年，佀鐘就算有治理大同軍餉的經(jīng)驗(yàn)，也始終未有大作為，晉升戶部尚書之后所面臨諸多的財政之事，朕并不看好。”

    這下讓劉健等內(nèi)閣三人很是被動。

    他們這算是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挑選出“合適”的人，本來是作為接替人選的，放到廷推上，也會是“眾望所歸”，結(jié)果內(nèi)廷會議直接就被皇帝給否認(rèn)了。

    如果再想找出比他們還合適的人……劉健感覺到不太現(xiàn)實(shí)。

    除非皇帝打算破格往上提拔，那就牽扯到黨派的問題，有破格提拔資格的人，要么跟張周過從甚密，要么……至少也是個中立派。

    朱祐樘突然岔開話題道：“吏部左侍郎的人選，也一直沒定下來，此事你們有何看法？”

    這次由李東陽道：“應(yīng)由右侍郎韓文升任。”

    “不好。”朱祐樘道，“朕想調(diào)翰林學(xué)士、掌南京翰林院事的程敏政回京，為吏部左侍郎，諸位可有何異議？”

    直接定人選了。

    程敏政……回朝當(dāng)吏部左侍郎……雖然之前程敏政一直都在翰林院、詹事府和禮部的體系內(nèi)混，可要晉升個左侍郎也并不過分，到底程敏政論資歷和學(xué)識，還有在朝中的威望，都是夠的……

    就是他的政治傾向成分不夠純正，以至于沒人把他當(dāng)回事。

    朱祐樘見在場幾人一時不答，再問道：“難道他資歷不夠嗎？”

    李東陽先打量過劉健，見劉健沒表示，這才道：“程學(xué)士資歷是夠的。”

    話雖如此。

    但因?yàn)槔舨孔笫汤勺鳛榱渴汤芍校匚蛔铒@的，也被作為六部尚書的儲備職位，之前傳統(tǒng)文臣是想把此職位交給沒有晉升禮部尚書的傅瀚。

    現(xiàn)在突然殺出個程敏政……

    論資歷，程敏政不輸給傅瀚，但書讓程敏政沒有人家那么根正苗紅呢？

    如果傅瀚不能遷為吏部左侍郎的話，那就尷尬了，六部尚書暫時沒空位給他，難道讓他當(dāng)刑部、戶部、工部尚書？還是讓他當(dāng)左都御史？

    如此一來，以傅瀚六十六歲的年紀(jì)，怕在朝中熬不了幾年。

    若想當(dāng)尚書，只能往南京發(fā)展了。

    “那就好。”朱祐樘道，“程敏政為禮部右侍郎時間已久，晉升左侍郎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左都御史，朕之前也思量過，認(rèn)為廷議上所推薦的南京刑部尚書戴珊為合適。”

    戴珊為南京刑部尚書，這幾年也活動過人脈，因?yàn)樗谧棯z體系半輩子，如今白昂和閔珪二人都退了，戴珊就算是直接遷京城來當(dāng)北刑部尚書也不是不可，讓他當(dāng)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事，算是皇帝“投桃報李”。

    你們同意讓程敏政回朝當(dāng)吏部左侍郎，那朕就同意讓戴珊當(dāng)左都御史，對等交換。

    “至于南京刑部尚書，就讓屠勛去吧。”朱祐樘又補(bǔ)充了一句。

    如此算是把刑部尚書這個職位的“第一順位人選”，給推到南京刑部尚書的職位去了。

    聽起來也合理。

    既然屠勛當(dāng)刑部尚書資歷還不夠，那就先去南京先當(dāng)著，以后怎么安排另說……如果屠勛走了，那接下來你們無論推舉誰，在資歷上都值得商榷，那刑部尚書的位子究竟給誰，就有說法了。

    朱祐樘道：“如今秉寬為南京兵部尚書，參贊軍務(wù)，朕暫時不會調(diào)他回京。所謂一時，大概便是今年吧。朕覺得有必要跟你們提一句。”

    劉健幾人心中又有些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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