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永平府，這里算是從山海關回京師的必經(jīng)之地，張周也特地在路過鐵礦場時，進去查看一番，主要是探望他離開之后這幾個月來鐵礦場的產(chǎn)量。

    從張家口鐵礦，再到永平府鐵礦，張周所力推的兩大鐵礦產(chǎn)區(qū)，基本已能滿足大明在鍛造火炮等火器上的需求。

    但如果是要繼續(xù)擴大煉鋼的規(guī)模，甚至是以鋼鐵來造船的話，那這產(chǎn)量又顯得不那么充足。

    也是于此時，提督東廠的楊鵬抵達永平府的鐵礦，連夜前來拜訪張周，為了避免被外人知曉，卻還故作神秘一般一身黑衣斗篷，見到張周之后才把自己的面罩給拿下來。

    “這是要作何？”張周還很納悶。

    楊鵬這才將皇帝要收拾宗藩的想法，跟張周詳細說明。

    也說明是要聽張周的號令辦事。

    張周道：“東廠乃是陛下身邊的近臣，受陛下直接的號令，我來對你發(fā)號施令可不合規(guī)矩。”

    楊鵬急忙道：“陛下有吩咐在先，張師您只管安排。”

    張周隨即從楊鵬那邊，接過來最近一段時間詳細的調(diào)查報告，牽扯到有關攻擊他的那些流言蜚語可能出自的方向，并有之前被東廠和錦衣衛(wèi)秘密擒獲的一百六十多人的審訊記錄，這些都不曾出現(xiàn)在任何的官方文件中。

    楊鵬干別的不行，但搞東廠秘密審訊，以權謀私那一套，也算是一把好手。

    “這些人背后有直接連著傳播謠言之人的嗎？”張周大概看過那些供狀。

    一看就知道，其中有不少是“屈打成招”。

    楊鵬道：“您說有何關聯(lián)，就有何關聯(lián)。”

    言外之意，只要你張某人想往哪個方向查，就能給你找出哪個方向的“證人”，所謂的人證不需要有直接的關聯(lián)，用拷問的方式逼著那些人當人證便可。

    “這樣不行啊。”張周把秘密審訊記錄放下來，卻也一時沒打算把這東西還給楊鵬，“有關皇親宗室之中，誰或有不臣之心，我心中大概有數(shù)，也需要再斟酌一番后決定。明天一早你先回京師，我這邊動身會比較慢。你長時間不在京師，只怕會有人無端猜測。”

    “不會的。”

    楊鵬倒還顯得很自信，覺得就算他這個東廠廠公走了，也沒人敢隨便揣測他的行蹤和意圖。

    張周笑道：“司禮監(jiān)和御馬監(jiān)的差事拿到了？可別有那么大的自信，我在遼東時，就大概知曉為一個提督東廠的差事，朝中已有諸多非議，說實話我是不想趟這渾水啊。你早點走，盡可能別讓他人知曉來見過我。”

    “是。”楊鵬還納悶。

    我當東廠廠公這么虛的嗎？別人會認為我德不配位？還是覺得我好欺負呢？

    我好歹在東廠混了那么多年，該熟悉的流程我都熟悉，憑什么我就不能提督東廠呢？

    ……

    ……

    張周當晚便研究了東廠調(diào)查的細節(jié)，發(fā)現(xiàn)其實楊鵬根本什么都沒查出來，所謂的謠言也可能壓根就只是民間仿照朱厚照的邸報所作的小報，而朝中最為人所詬病的，其實還是皇帝兩年之內(nèi)對他張周的火箭提拔。

    功勛什么的，在上層人看來，也并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更別說是對那些市井小民了。

    他們會覺得，說那些戰(zhàn)事功勞都是張周所促成的，有點天方夜譚的意思，那就匿名把張周一頓攻擊，如此體現(xiàn)出文人在政治上的正確性。

    唐寅被張周叫到了礦場的指揮使內(nèi)。

    唐寅本還好奇，本來可以多行個幾十里路，卻是張周要在永平府停留，等他到了礦場才知道，這里用了不過半年時間，就已經(jīng)成為大明生鐵的主要產(chǎn)地。

    “伯虎，年前你是跟我來過的，見過這里從無到有，現(xiàn)在這里出產(chǎn)的鐵礦，要么在這里初步冶煉成為生鐵之后，運到遼東繼續(xù)煉鋼，更多的是被送到西山，在那邊冶煉成為鋼鐵之后，再從西山運往西北各處。這里鐵的產(chǎn)量，已經(jīng)能滿足差不多小半個北方的需求了。”

    張周對此還是很自豪的。

    用半年時間，開辟了大明鋼鐵之都，最初只有兩個鐵礦，到現(xiàn)在十幾個鐵礦礦場一起生產(chǎn)，工人和工匠的數(shù)量從最初的幾百人，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六七千人。

    雖然也爆發(fā)了永平府地方上的官民利益之爭，但因為這里緊靠順天府，以張周的勢力來壓服顯得很容易，甚至連東廠和錦衣衛(wèi)也參與到這次開礦中來，所用的工人中，京營占役的情況仍舊很嚴重，說白了皇帝想開礦，還想不用人手花錢，而京營的士兵相對比較倒霉，又要修皇陵、宮殿之類的，還要來開礦。

    好像京師周邊的公家活兒，就沒有他們不能干的。

    唐寅道：“如此，兩三年之后，就可以攻打草原了嗎？”

    “那不是重點。”張周笑了笑，拉唐寅到了指揮所后面的實驗室內(nèi)，里面擺放著一些東西的模型，就在唐寅以為張周是要給他推介一系列的工業(yè)產(chǎn)品時，張周卻把一份皇帝的下旨，拿給唐寅看。

    唐寅看完之后大驚道：“你……萊國公，這是何意？”

    張周道：“陛下讓我對宗藩下手，整肅一下那些皇親國戚，我思量再三之后，決定由你來幫我。”

    唐寅皺眉道：“不是說好，讓我去造船，負責靖海嗎？”

    “沒事，一起干也行。”張周笑呵呵的，一點都沒覺得這樣會“麻煩”到唐寅。

    唐寅心中一萬只曹尼瑪路過，他道：“宗室之事，可不是我等小人物能完成的，一個不慎，被宗室之人群起而攻之，到時只怕整個大明都無容身之地。”

    張周好奇道：“伯虎你怕這個？退一萬步說，你真的沒有容身之地，我也能給你找個海外的地方讓你去發(fā)展一番，你就放心干吧。”

    “這是非要拉我下水不可嗎？”唐寅一時情急，差點就要真的跟張周杠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