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利益最大化-《大明第一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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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議開始。
當天朝議最重要的內(nèi)容,必然是大明奇襲威寧海之戰(zhàn)的戰(zhàn)報,由戴義將張周和王守仁聯(lián)名所上的戰(zhàn)報,當眾宣讀。
即便在場多數(shù)人都已知曉此戰(zhàn)的結(jié)果,但在聽到具體戰(zhàn)報及廝殺過程時,還是能體會到此戰(zhàn)過程是慘烈。
尤其當提到王守仁力排眾議,簡直要押送一萬六千多俘虜和近十萬頭牲畜往大明走,被困于貓兒莊以北土山,又經(jīng)歷了“土山之戰(zhàn)”,再力拼強敵拿下兩千首級的勝果后,在場大臣暗地里也都在琢磨。
這確定是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事,而不是別人在拿他們開涮?
最后由王守仁親自奏稟,由張周帶兵殺到,令火篩部人馬不戰(zhàn)而自退,從這是后戰(zhàn)事陷入到平緩,都是一路南撤過程。
“……料以十二日夜,征討草原之兵馬將入陽和口,請以陽和衛(wèi)為軸,調(diào)各路人馬抵御胡虜來犯……”
戴義把戰(zhàn)報讀完,恭敬退回去。
在場的大臣默不作聲,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就要到重頭戲,要論功請賞了。
朱祐樘接過話茬道:“諸位卿家,如此之奇功,近數(shù)十年來已未曾有,能與之媲美的,無非是威寧侯于先帝時屢屢進兵草原,有奇謀而定策。”
張懋走出來道:“陛下,威寧侯之功,不能與之媲美。”
朱祐樘一臉欣慰,卻是嘆了口氣道:“但威寧侯于偏關一戰(zhàn),還有遼東寧遠一戰(zhàn),總能與之相較了吧?”
這話其實就是在提醒在場的大臣。
自從土木堡之變、京師保衛(wèi)戰(zhàn)后,大明再沒出現(xiàn)過像今天這樣的大捷,就算能稍微媲美的,要么是王越在成化年間出兵草原的功績,但殺俘的人,也就是這一戰(zhàn)的零頭,還是往后兩個零。
再是稍微能提一下的,就是今年的偏關和寧遠之戰(zhàn),而這兩戰(zhàn)同樣是張周所謀劃的。
你們也別比了,反正不是秉寬也是秉寬。
三功變一功,給他個國公不過分哈?
但朱祐樘似乎就不著急提給張周和將士論功的事,他道:“朕自從登臨大寶之后,每當讀史,領略到自古名將風采,便期冀何時大明也有此等能建立奇功之人,如今蒼天憐見,終于賜給大明如此名士,朕應當珍惜。諸位卿家也不該對他有所芥蒂才是。”
當皇帝的,還是比較了解自己臣子的。
張周功勞越大,遭遇到的阻力也越大,不是說你張周有本事就能得到器重的。
自古有功于家國之人,都未必能容于君王和朝中大臣,兔死狗烹那是針對君王忌憚,而黨同伐異是來自于三人成虎的同僚攻訐。
就好像自古改革者,無不是為朝堂之穩(wěn)固,但近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在某個時段過去之后都會被同僚參劾流放,甚至到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但歷史卻總會給這些人正名。
在場大臣,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勛,再或是閣老還是部堂,沒人出來反駁的。
就算是劉健他們,也在等著皇帝給張周的功勞定調(diào)。
不針對于張周這個人,就針對張周所做的事,沒法針對他所做的事,就針對事后的功勞論定,總有突破口。
朱祐樘道:“如今韃靼勢力割裂,戰(zhàn)端已啟,秉寬的意思是要靜觀其變,謀求發(fā)展,更重要是要開礦冶鐵,鑄炮安民。大明鹽政過去數(shù)年曾有變動,秉寬跟朕有提議,恢復西北幾處的糧開中之法,以緩解西北用糧用銀之急,鼓勵農(nóng)桑,不知諸位卿家有何意見?”
都等著皇帝提給張周論功請賞的事。
結(jié)果皇帝卻是另辟蹊徑,或者叫張周“趁火打劫”,沒事于此時重提糧開中的事。
這算什么?
挾功來要挾朝政?我們不答應,你還想鬧事不成?
戶部尚書周經(jīng)走出來道:“陛下,之前鹽政變革之后,京倉相對充盈,各處糧草調(diào)配也未有過大的紕漏,何以要重開舊制?”
平時大明臣子是很反對改革的,但對于糧開中改銀折色之法,他們卻很支持。
原因就在于行此改變之后,加強了大明朝廷對于西北的控制,你們邊軍終于不用自己在西北自設小朝廷了,鹽引從西北小金庫的私用,變成了大明國庫的公用,對于大明財政的改善起到了立竿見影的作用。
而且大明官員的俸祿發(fā)放,也相對及時了,就算折色俸鈔仍舊有缺漏,但平時的本色俸祿卻能及時發(fā)放下來,養(yǎng)家糊口不再是大問題。
朱祐樘道:“朕不是要否定鹽引折色之法,只是按秉寬于西北的見聞,還有如今西北各處戰(zhàn)事的著緊,臨時所行的改變,執(zhí)行的區(qū)域也不過乃大同、宣府等處,以鼓勵地方農(nóng)桑及行開墾之事,興修水利以保西北民生。朕認為秉寬此提議,有助于就地改善西北的用錢用糧,也免除大明錢糧調(diào)度耗羨。”
在場大臣都有些氣惱。
張周此時來提,讓他們不知該怎么去反對。
因為張周現(xiàn)在于西北用兵,要耗費朝廷大量的錢糧,如果能讓張周自行去籌措,的確能解決很多問題,大概張周也知道以目前大明的財力,是不可能支持一場西北數(shù)年的備戰(zhàn)的。
所以張周才會有此提議。
但張周也并沒有否定鹽引的折色法,就在于張周也知道,開中法和折色法本身并無直接沖突,一個是保中央財政,一個是保西北財政,從用兵角度來說一定是九邊地方財政為重。
但要以大明長治久安來說,折色法能給大明朝廷帶來滾滾財源,解決邊事之外的很多問題,諸如賑災、河工等事,難道就一定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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