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說不過去啊。 張周面對關(guān)敬等人眼神上的不解，嘆道：“說起來，之前本官把宣府近乎所有能用的威武天火藥，都給你們奇襲威寧海的兵馬備上了，所剩余不多。剛才你以為我為何朝他們開炮？其實是不想露怯，本身我們的炮彈也不多，本官就是奉皇命來草原演炮的，說白了就是用火炮打兔子。” “在宣府之外打也是打，在貓兒莊打也是打，都不違背陛下之意。只是打兔子的同時，得這位王中丞的相助，草原取得一點戰(zhàn)果，咱不趕緊把戰(zhàn)果帶回去，還在這里拖延什么？” 這次連王守仁都驚訝于張周的謙和。 但隨即他也注意到張周在對他稱呼上的變化，他只當張周說錯了，也沒有去反駁什么。 張周當著在場之人的面道：“此戰(zhàn)王主事居功至偉，本官回去后便會對陛下保舉，以王主事為僉都御史，巡撫于西北一鎮(zhèn)。” “這……” 此話反倒讓王守仁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張周沒明說，但在場的人就算是愚鈍一點的也能想到，張周很可能是讓王守仁以僉都御史的身份巡撫大同或者宣府，而且以巡撫宣府的可能性居高……畢竟馬中錫自己都請辭了，讓取得戰(zhàn)功的王守仁取代馬中錫，簡直再合理不過。 張周笑道：“不過這也只是本官的一廂情愿，待論功請賞之后，今日有功之將士，必定能得到朝廷的加官進爵，到時就怕本官有心留王中丞在三邊，也可能會被陛下召回京師，以爵位相賜。” “你們還等什么？保國公，還不趕緊去協(xié)同我大明遠征的將士，助他們將戰(zhàn)利品帶回大明？” 朱暉笑著道：“得令！” 對朱暉來說，雖然遠征威寧海的事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但按照大明賞賜的規(guī)則，他就算只是帶兵到貓兒莊來，功勞也不小。 而且他還是宣府總兵，這一戰(zhàn)他的功勞或許還不在很多前線將士之下。 他倒不求爵位再高升……也沒什么可升的空間，但光是這一戰(zhàn)對他聲望的積攢，就足以讓他保國公一脈未來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風光，這才是重點。 …… …… 遠征軍跟張周的主力匯合之后，連休息都不休息，馬上開拔向南，往大同鎮(zhèn)外的邊關(guān)方山周圍的陽和口方向回撤。 一夜行軍之后，兵馬才開始駐扎休息。 這一夜，也是王守仁入草原之后第一次長時間休息，他是坐在馬車里，在顛簸中睡了一宿。 有張周在，他似乎終于不用擔心戰(zhàn)略大事，可以安心合眼休息。 “沒事吧？” 張周第二天一早見到王守仁時，但見王守仁一臉昏沉的樣子，明顯已得了風寒。 這是累出的毛病。 王守仁見臨時的營帳內(nèi)，將領(lǐng)都已經(jīng)離開，而他似是錯過了重要的會議，急忙道：“是下官失職。” “沒事，是我不讓他們?nèi)ゴ驍_你的，你放心，我不是為跟你搶功勞。”張周笑著。 “下官不敢如此揣度。”王守仁很慚愧。 張周到現(xiàn)在除了體諒他的辛勞，還體諒他的處境。 如果說他用草原兩戰(zhàn)，贏得將士的尊重，他也通過這兩戰(zhàn)，感受到張周帶來的新火藥和火炮，對于戰(zhàn)場格局的改變，他也不得不收起之前那種官宦子弟特有的傲慢，重新以大明百姓或者軍中將領(lǐng)的眼光，去審視張周。 他似乎也理解了為何軍中上下會對張周如此尊重，也明白皇帝為何會對張周如此信任。 此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父親，還有父親的同僚，對張周似乎是有一股偏執(zhí)的成見，現(xiàn)在他認為這種偏見不可取。 張周道：“昨日你沒主動下山，很好，如果是大同鎮(zhèn)的兵馬過來，會發(fā)生如何的結(jié)果，難說。” 王守仁本來還想跟張周解釋一下，自己昨天并不是故意怠慢張周，本來見到大明的兵馬，用望遠鏡已經(jīng)確定不是狄夷的偽裝，就該趕緊下山不耽擱時間。 但他所思忖的問題，是大明內(nèi)部也可能會出現(xiàn)搶功的情況。 一萬多俘虜，還有那接近十萬頭牛羊牲口等，是個人就會眼紅，本身九邊各鎮(zhèn)的兵馬就各自為政，如果大同鎮(zhèn)的兵馬非說要把俘虜和牲口給他們，才將他們放行進大同周邊的關(guān)口，那該當如何？ 鬧不好，為了這軍功，大明兩鎮(zhèn)的兵馬會在貓兒莊自相干起來。 很顯然，張周跟他一樣，都明白大明邊軍的尿性。 王守仁道：“多虧張制臺及時趕到，若再延遲幾個時辰，結(jié)果或會大有不同。” 張周嘆道：“只能說，從宣府過來，就算是沿著邊關(guān)走，一路也不順當，本來應(yīng)該提前一天到，但畢竟不像你們，一人兩馬，軍中上下能急行軍到如此地步，我也不奢求了。” “大同鎮(zhèn)不知為何……” 王守仁話問了半句，沒有說完。 他的意思其實是想問，大同鎮(zhèn)的邊關(guān)距離貓兒莊不過才一百多里，就算是從大同鎮(zhèn)所出發(fā)，到貓兒莊也不過才二百多里，何以一直都沒見到大同鎮(zhèn)的援軍？ 你不是說已經(jīng)給大同巡撫洪漢下令，他也應(yīng)該早就出發(fā)了？ “呵呵，大明的邊軍，從來都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過便是功的原則，就算他肯出兵，每日行軍估摸也不會超過十里，且是否會往貓兒莊前線靠近，還是未知數(shù)。” 張周的意思。 洪漢或是大同鎮(zhèn)的駐軍，得知貓兒莊有蒙郭勒津部前旗兵馬，怎可能會專心來馳援呢？ 蒙郭勒津部在貓兒莊也不只是幌子，布置了可是有五千多防備大明北上的兵馬，也正是看準了這五千兵馬能把大同鎮(zhèn)的駐軍給震懾住……效果也果然很明顯，果然大同鎮(zhèn)兵馬就不敢貿(mào)然北上。 也是因為大同鎮(zhèn)的將官，壓根就不相信張周的奇襲威寧海計劃能取得什么成果，所以他們也不覺得去跟貓兒莊的狄夷拼命有什么好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