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翌日早朝。 當天朱鳳和張周都列于朝班之中,武勛也似乎因朱鳳的回京而格外昂首挺胸,隨著朱鳳回來,有關“研武堂”的事也要正式落實。 “……朕已著令讓地方幾名軍將到京,如今尚未到,但在京軍將或勛臣,皆都可隨時候命。這兩日內,讓張卿家和朱卿家二人,前去點校,并做初步的演示。以朕先前所定,每一班所學期限為三月,若所學無成則不以神機營職官充當……” 朱祐樘的計劃,看起來已經很完善了。 張周這里學習,不是說你學完了就能拿到“畢業證”,而是要通過考校。 畢業之后官職也不提升,不然的話會被文官參劾說是張周以此有了實權而謀取私利云云,所施行的方法就是誰把火炮、硝化甘油、火銃等技術學回去,誰就能充當神機營的將官,以后專門負責這方面的事。 在大明,神機營可是支特殊的軍隊,就算沒有張周的新火器加持,也不是誰想在神機營供職就能去的。 眼下再有了新武器,那誰領神機營誰就近乎以后可以成為皇帝的股肱,無論是有爵位在身的勛臣,還是那些軍將,還不搶破頭? 李東陽走出來道:“陛下,若以學有所成論,何人定以規格?以此來定誰人軍中職位如何,只怕會有任人唯親之嫌。” 就差說,陛下您這是在縱容張周培植私黨。 朱祐樘道:“李閣老,敢問一句,若學無所成,那還學來作何?不該有學成的標準定下?還是說,你們覺得學成之后便應該回歸原職,卻連火器都沾不到,不該學以致用嗎?” 皇帝其實理據還是很充分的。 讓那些人來學火器的使用方法,學完了打發回原職位就職,可能連火器都接觸不到,那還讓他們來學什么? 學個無用功,回去把畢業證束之高閣? 李東陽繼續道:“或可以如今神機營中軍將,研習有關炮戰之法,事難之處或可迎刃而解。” 文官也是有主意的。 陛下您想把一些特別的人物,派過去跟張周學習,學成了讓他們帶神機營,這屬于私相授受,還容易讓張周培植親黨。 那就不如我們以原有的神機營提督、軍將等去進修,這樣我們就沒意見了。 朱祐樘冷冷道:“朕已有定案,誰去學誰不去學,并不由張卿家自行決定,而是由朕劃定人選。莫非諸位卿家連此都有意見?” 李東陽神色多有無奈,往張周那邊看看之后,卻也只能無奈退回去。 …… …… 張周雖然列于朝班,但當天他沒有發言。 倒是朱鳳還出來講了一段有關遼東之戰的情況,卻也沒有長篇大論,只是說明了一下如今朵顏三衛已經退走,仍舊有再犯的危險。 張周聽到李東陽的勸諫,突然覺得,其實自己還是個文臣,很容易站在文臣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甚至也覺得李東陽的提議本身很正確。 皇帝開個研究火炮的軍事學堂,卻要以自己的喜好來調遣人去學,學完了就把這些人用在機要的軍營和職位上,這還能說研武堂只是個邊緣衙門?只怕是朝中勛臣和軍將人人都想進來,以獲得皇帝的關注。 偏偏選拔標準,還不透明。 意思是,皇帝讓誰來就讓誰來。 但其實除了第一批的人員中,有皇帝自己欽點的之外,其余的更多是由都督府舉薦,或者是張周來選定。 如此一來,其實就等于是形成了跟文官抗衡的體系,這才是文官所緊張的。 張周心想。 老李啊,你是謀略很深,但問題是伱能看不出,皇帝就是想任人唯親嗎? 你們文官把皇帝的權力壓了下去,現在皇帝想靠研武堂來翻身,正是個此消彼長的過程,你抗爭也白搭。 再說了,誰先學會了新火炮、火銃等火器的運用,就相當于掌控了這時代最先進的武器和戰法,皇帝上來可能會讓那些不太親近的人來具備這種實力嗎?難道不怕這些人造反的? 皇帝在研武堂的事情上,搞一點任人唯親的事,也是為了鞏固其統治,你們還反對個啥? …… …… 朝議結束。 一切都在往預定的方向發展。 文官對研武堂,或者說是對武勛體系,目前近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乾清宮內。 張周和朱鳳立在殿下,而朱祐樘則很熱情從案桌后走下來,跟張周和朱鳳做近距離的接觸。 “知節,朕許久沒見過你,看你去打了兩場仗,跟以往還是多有不同,更雄姿英發,更有一股韌勁了!” 朱祐樘用手捏著朱鳳的肩膀,似乎是要試試他的臂力如何。 朱鳳盡量繃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看上去更偉岸一些。 但其實…… 張周心說,陛下您說這話,您自己相信嗎?這貨……要高大身材沒有高大身材,要肌肉沒肌肉的,說他是個小白兔一點毛病沒有,他跟“雄姿英發”有一文錢關系? “回來以后,就好好協助秉寬做事,朕最近也不會派你出去。你現在都已經是安邊侯,乃父回京之后,也會讓他進研武堂!” “啊?” 朱鳳盡管已在忍著,但聽到此消息,他已經忍不住驚呼出聲。 “呵呵!”朱祐樘不以為然,笑道,“怎么,兒子不能給父親講講火炮的用處?你比他會用,有時候,朕甚至覺得,你比他更勇敢。” 朱鳳一臉委屈望著張周,似乎他所有的“勇敢”都是張周賜給的。 張周笑道:“陛下,也不能這么說,知節雖然立下功勞,但更多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怎能跟成國公相比呢?” “對啊。哈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