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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親率的兵馬,在經歷過兜兜轉轉之后,終于撤回到黃河南岸。
大軍過河時,唐寅心中隱隱還有些期待,可當大軍撤過黃河,也沒見到韃靼人的蹤跡,而接下來要走的就是大明跟韃靼人相爭的河套之地,可現(xiàn)在那已經是大明自家后花園了。
黃河北岸都遇不上韃靼人,南下黃河之后,更就遇不上了。
“伯虎,軍中糧草還能支應個十幾天,要不我們在這里等等,過幾天之后再撤兵?”
不但唐寅覺得遺憾,連此番隨軍出征的徐經,也覺得好像人生缺少點什么。
朝廷大費周章派兵出征到草原,結果啥都沒撈著,那跟以前的朱暉和張懋有什么本質區(qū)別嗎?
回去之后,要是被朝廷追責,那自己的仕途前程不就沒了?
唐寅將望遠鏡放下,臉上也是多少有些無奈,道:“已到了秋收時節(jié),將士們也都有屯田的差事,回去之后收獲糧食,以備今年冬天和來年開春之后與韃靼人交戰(zhàn)。若再拖延,就來不及到收獲時,莊稼或就爛在地里了。”
徐經道:“話雖如此,可沒跟韃子打起來,總覺得遺憾啊。”
“咱什么時候不遺憾?”唐寅顯得有氣無力道,“從我入朝開始,就一直在邊關轉悠,幾次帶兵,總是力不從心,或就是孤軍深入,或就像今日這般無功而返,連我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此時的唐寅不但迷茫了,他還抑郁了。
看起來他的地位是越來越高,甚至還深得皇帝的信任,連三邊總制這樣的職位都讓他掛上了。
但回頭再想想,自己在戰(zhàn)場上所有的成就,最值得被人稱道的大概還是在朝鮮境內帶兵造反,把朝鮮國主給推翻了。
剩下的戰(zhàn)事……
真就是一言難盡。
我明明一次像樣的勝仗沒打出來,帶兵也總是帶一群老弱殘兵,甚至是帶著朝鮮兵在混日子,怎么提升軍職的時候就輪到我了?
這次派我?guī)П讲菰w布局,我這布了個啥?
就這樣,回去之后我怎么面對父老鄉(xiāng)親?
怎么去跟皇帝上奏?
我臉都沒了。
徐經道:“我們這一路沒遇上韃子,其它幾路或還有機會,你已是總制,只要他們取勝,這功勞還是屬于你的。”
唐寅嘆道:“目前看來,韃靼人是不會主動露面的,除非我們追到漠北,再或者是偏東偏西的方向……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里,他們有心避戰(zhàn),我們也沒有良策。”
徐經也聽出來唐寅話語中所透出的喪氣。
“那就等他們主動來吧。”徐經安慰道,“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又會來襲的。”
“不會的。”唐寅很肯定道,“頭兩年草原上的光景不好,水草都不豐盈,他們不掠邊是過不下去,掠邊也是為了解決他們內部的矛盾。而現(xiàn)在……水草長出來了,他們內部的紛爭也已有了結果,該留的留,該歸順大明的歸順大明……若他們這還敢來犯,除非他們是想再引起新一輪的紛爭。”
徐經好奇問道:“這是何意?”
唐寅道:“在我看來,若是我韃靼小王子,未來兩年要做的,就是休養(yǎng)生息,研究大明的火炮,再研究戰(zhàn)法,以求能在下一次正面交鋒中有抗衡之力。除非活不下去,不然他們是不會再來犯。”
“啊?那豈不是說……”徐經也驚訝了。
本還以為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呢。
結果你告訴我,你覺得韃靼人慫了,連打仗都不敢打了?
這話你說出去,邊疆將士誰信啊?
韃靼人過去幾年都那么囂張跋扈,哪怕是遭遇兵敗,他們也照樣一往無前。
現(xiàn)在就不敢來了?
“唉!”唐寅重重嘆口氣道,“我也不知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也希望是我估量錯了,我現(xiàn)在也希望他們能主動殺過來,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建功立業(yè)。但就怕……越是希望什么,越得不到什么,可能我這人身上就走霉運吧。”
徐經苦笑道:“伯虎,你可不能這么說,你這還叫霉運?那世上就沒有運氣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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