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終歸被統-《歷史遺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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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終歸被統
石勒出身羯胡奴隸,起于流寇,前半生一直在跑酷,后半生一直在打仗,知識分子肯定談不上,卻非常崇尚漢文化。這點從他311年對待“名士風流,木秀于林”的漢人王衍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如果說匈奴人劉淵是漢化的先驅,后世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是漢化的集大成者(后敘),那么石勒,則是接過了二者中間百余年的接力棒。
這里需要特別說明一下,此處的漢文化,是有南北之別的。
前文講過,魏晉時期,儒家文化不斷被漢人特別是上層士族階層所厭棄,以《老子》、《莊子》、《周易》為研究對象的玄學,則成了漢人的主文化。
隨著西晉的滅亡,大部分士族階層紛紛逃亡南方,組建了東晉政權,即所謂的白衣南渡。白衣南渡,將裝在他們腦子中的玄學思想也一并帶到南方去了。
留在北方的漢人則大部分是屌絲,或者雖然是士族但也是士族中的下層人士,這部分人的社會地位及經濟狀況,是不允許他們玩瀟灑、玩玄學的,大部分還是推崇儒家學說,以經史為研究對象。
譬如,石勒手下的第一謀士漢人張賓,就“博涉經史”,基本算一個儒生。胡人把玩玄學的漢人打到南方去了,儒學就又在北中國重新煥發了生機。所以說,孔夫子若泉下有知,真得感謝一下匈奴人劉聰、羯族人石勒。
石勒認識到,羯族人力量實在有限,除了能騎馬射箭揮刀外,要想治理國家,鞏固后趙政權,必須得爭取與漢人合作,利用漢人的治理方略。除首席謀士張賓外,他還鐘情另一個漢人。
鄧攸。如果總結此人的一生,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命硬。
鄧攸,字伯道,平陽襄陵人,出身士族,七歲喪父,而后又接連喪母、祖母,先后服喪九年,以孝道著稱。這種一家人早喪的,命運往往奇佳,好似全家人的運氣全集中到他身上一樣,這,也許也是萬物守恒定律的一個體現吧。
果然,在九品中正制選拔官員的西晉,這種孝道的口碑,使鄧攸成年后被舉薦為灼然二品,九品正中的第二品。先后跟著吳王司馬晏、東海王司馬越、新蔡王司馬騰混,后來出任河東太守。
永嘉之亂中,鄧攸被石勒俘虜。石勒欲召其來斬之,鄧攸心想這下到頭了,梗著脖子來到石勒營門。巧合的是,他發現為石勒把門站崗的門吏,是自己當年的一個舊相識。
也不能就這樣默默的死了不是?鄧攸要來紙筆,寫了篇辭文給門吏,留作紀念。
門吏接過辭文看了看,又看了看鄧攸,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今天主上看起來還挺高興,你等會兒。說完,讓鄧攸在門外等候,自己進去向石勒稟報。
半個時辰的功夫,鄧攸被宣覲見石勒,身份?由待宰的羔羊變成了座上賓。
原來,鄧攸人品人緣不錯,門吏為救他,專門選擇石勒情緒高興的那一剎那,將辭文遞給石勒。石勒一看,好一篇錦繡文章,就留下了鄧攸。
由此可見,關鍵時候領導身邊有個人,是多么的重要,哪怕是個把門的、開車的都行。鄧攸暫時被安置下來,之后,他又感受到了遠親不如近鄰的真正含義。
他住所的隔壁,住著一個大佬,石勒的首席謀士張賓。二人時常串串門、嘮嘮嗑。通過接觸,張賓驚奇的發現,他的這個同胞,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遂在石勒面前大力舉薦。石勒便將鄧攸任命為參軍,直接留在中軍賬下使用。可見,領導身邊把門的開車的,只能保證你不死,要想提拔,還得有小領導在大領導面前說好話才行。
石勒治軍嚴格,夜間禁火,違者斬。鄧攸的停車位與一胡人同事的停車位相鄰,兩輛車并排停在一起。夜間,胡人的車失火,兩車俱焚毀。胡人大恐,接受調查時推卸責任,說是鄧攸的車失火連及了他。
鄧攸接受調查時,認為自己是漢人,對方是胡人,辯無可辯,就自認是為兄弟媳婦溫酒時導致失火。所幸,報到石勒處,石勒認為為此殺一智囊,不值得,未治鄧攸之罪。
人心都是肉長的,引起失火的人,感念鄧之恩德,惴惴不安。胡人也沒什么禮好送,就派人送給鄧攸一匹馬一頭驢,然后自己把自己綁了,去見石勒,為鄧攸辯白。此事在石勒軍營傳開,無論漢人還是胡人,均對鄧攸敬服不已。
高尚的品德,才是真正的普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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