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兩句話一問出口,在場之人皆是一震,心頭生出驚世駭俗的念頭來。 在十強十兇的榜單之前,武道十魁就是大夏的戰力頂點,天下多少人都是為了成為十魁而日夜不輟的勤奮習武,生死搏殺,遠走江湖,感悟天地萬物,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成為十魁名揚天下。 到了十魁,就相當于拿到了學術界內拿到了中科的院士頭銜,甚至可以算是在全世界范圍內拿到了諾獎的稱號,屬于頂尖的大人物。 可這么年輕的男子卻對刀魁發出了這兩聲質疑。 他怎么敢的? 刀魁可不是什么好脾氣和講道理的人,能夠當面批評刀魁的人,當今天下也就只有斧鉞仙一人有這個資格,其他的十魁如果這么問,那便是撕破臉皮的大事。 吳正堂咽下一口吐沫,他是生怕眼下就立刻開始發生一場頂尖高手之間的全力交鋒,到時候恐怕僅僅是余波就足夠把他這個菜鳥給震死個七八回。 二樓上掌柜的直接嚇到醒酒了,連連對同桌的女子投去警醒的視線:“這位……女俠,您不去阻止一下?” “有什么好阻止的。”凰棲云手指端起酒杯,淺酌一小口:“他又沒說錯,仗勢欺人者就該做好被反過來欺凌的心理準備,堂堂刀魁就這點格局,根本不值得被警惕。” 周氏刀魁面沉如水的凝視著近距離的青年,他沒有動怒,或者說,他知道自己還不該動怒。 完全看不清此人的來歷,也弄不清對方的實力底細……不過敢當面挑釁自己,最差也是個封圣修為,雖然樣貌年輕,但指不定會是某個年過百歲的老怪物。 他好歹是個刀魁封圣,卻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感受不到,可見對方精氣神已經內斂到了何等地步,若是街上碰到也全然感受不出來和普通人的區別,這是何等可怕的控制力。 “你是誰?”周奎沉聲問道。 “一個路人。”白榆平淡道:“順帶看不得你欺負小輩罷了,大夏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規矩了?” “規矩?這是我周氏和吳家之間的事,閣下貿然插手才是沒規矩吧?”周奎緩緩道:“如果閣下非要插手,我也不是不能賣個面子,讓這小子道個歉離開便是。” “呵……”白榆嗤笑一聲:“與吳家人何干?我不過是看你不順眼。” 刀魁瞇起眼睛:“看來閣下是非要今日跟我一較高下,是沖著刀魁的封號而來么?” “不至于。”白榆語不驚人死不休:“即便勝過你拿走這稱號也沒什么成就感可言,人會因為打贏一只農村大鵝而感到高興和自豪么?”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蔑視了。 可即便是到了這一步,刀魁仍然沒有慍怒發作,他仍然在克制,情緒控制的極好。 不為其他,而是因為……他的刀就握在白榆的手里。 作為刀魁,身為刀客,兵器卻第一時間落入對方之手,這意味著他此時就算想要拔刀都未必有機會。 別說白榆現在只是動動嘴皮子,就算真的用一巴掌抽過來,周奎此時也必須忍耐,等待機會奪刀。 白榆也注意到了周奎的眼神和小動作。 “我知道你現在心想的是:完全因為是我剛剛是有心算無心的‘偷’走了你的刀,占盡了先手優勢。” “不論我說什么你都會忍著,雖然心頭完全不服氣。” 刀魁沒有言語。 白榆直接將那把‘過河卒’調轉了一圈,將刀柄遞到了周奎的跟前:“那我就給你一個服氣的機會。” 周奎盯著遞到跟前的刀柄,眼神多了幾分費解之色,又在接下來的下一句話說出后化作憤怒。 始終側身而立的白榆甚至沒有正眼去看五百年前的這位刀魁,語氣平淡的近乎輕蔑。 “先把刀拔出來再與我說服不服。” 一而再,再而三。 總是有著泥菩薩的好脾氣也是忍不了了,況且刀魁周奎本就不算什么好脾氣,他在江湖上本就是以‘狂刀’而著稱,其刀法剛猛暴烈,恰如他本人的性格。 如果脾氣太好,是用不了這樣的刀法的。 面對遞到自己跟前的刀柄,周奎不可能退讓,這事關刀魁的名聲,也事關他自身的心氣……縱然對這個來歷不明者心存忌憚,現在也已經沒有了退后的機會。 周奎并未握住刀柄,而是抬起右手,以氣御刀。 隔著大約半尺距離,五指猛地一握,試圖將過河卒從刀鞘中拔出。 他的動作的確引發了這把名刀的一陣震顫,大約是出鞘了兩寸,寒光從刀鞘中溢出了一絲,刀身震動著敲打著刀鞘,兩人之間擴散出一陣清風,那風吹拂到了附近三尺之內,頃刻間地表便凝結上了一層白霜。 刀意、煞氣、刀勢加上天地之力造成了這種奇特的現象。 周奎盯著震顫不易的兵刃,眼中再多幾分戾氣,右手再度往上抬高了七寸,真氣如同無數絲線纏繞在了刀柄上,欲要將其拔出,氣機相連之下,過河卒也是勉勉強強之中出鞘了三寸之長。 叮叮當當的聲音從刀鞘內部傳來,刀身震顫著,從微微傾斜的刀鞘內部竟是流淌出了飛濺的火星。 吳家和周氏眾人大氣也不敢出的望著眼前的光景,這完全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層次,只是覺得匪夷所思,就像一群高中生看著舒爾茨獎的數學家在黑板上筆走龍蛇,眼神里透著清澈的迷茫和愚蠢,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高呼幾聲‘臥槽’和‘碉堡了’。 來到三寸距離。 刀魁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他抬起手的動作也變得更慢更加艱難,出鞘的越多,其內部遭遇的阻力都在成倍的增加,在極其緩慢的抬手過程中,這把刀再度出鞘了一寸,來到四寸。 周奎額頭已經見到了汗水。 他悄悄的醞釀一口氣在胸間,刀刃上忽然生出劇烈的龍卷,倒是形成圓形的風浪,刀身高頻的震動著,繼而再度出鞘一寸,來到五寸的長度……同時不遠處的立柱上多了一道缺口,一人合抱的大柱子被攔腰斬斷。 此時刀魁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滿頭大汗,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額頭上的頭發也被汗水沾成了一團。 白榆則是始終不動如山的平靜眼神,面無表情。 這在旁人看來實在是差距明顯。 誰都清楚,想要阻止人拔刀,可比拔刀要困難太多。 白榆只是握著刀鞘卻讓當代刀魁花了這么大力氣都拔不出刀來,舉重若輕的神態,可見實力境界絕對更在刀魁之上。 周奎騎虎難下。 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他已經連續數次連續提氣,卻不過將刀拔出五寸。 側目一看,對上了白榆‘就這’的平淡目光,頓時心頭不忿……就這么一走神的功夫,刀還被壓回去了一些,從五寸退縮回到了四寸半。 不行……! 周奎意識到自己托大了,再這么下去,即便耗上半個時辰,也絕對是自己先一步力竭! 他當即放棄以氣御刀的想法,右手猛地抓向刀柄,五指握住兵刃,但是沒有抽出,而是猛地轉動刀柄,整把刀連帶刀鞘如同陀螺般旋轉起來。 借此方式,逼迫白榆松開刀鞘。 白榆也的確松開了刀鞘,五指虛握,拉開了一些距離。 兩人的立場互換,白榆從握著變成虛握,反而是周奎從虛握變成實握,并且借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將過河卒拔出至九寸。 “好!”西海周氏連連叫好。 白榆忽的笑了笑,緊接著右手往前一推,像是要把刀按回刀鞘里;周奎臉色大變,立刻進行阻攔,但根本攔不住,刀鞘并攏刀刃的速度極快,從九寸快速壓到了七寸。 刀魁不得不改成雙手持刀,這才勉強攔住了白榆的反壓,卻也只是勉強守住了五寸。 兩股無形卻有質的磅礴力量在過河卒上來回不斷的拉鋸著,火星夾雜著冰霜四處亂飛,蛛網般的裂痕從兩人的足下擴散開,破碎產生的顆粒物體又奇妙的懸浮起來,種種現象瘋狂在牛頓的棺材板上摩擦生熱。 到了這一步,其實誰都看得出來……周奎這把刀是拔不出了。 他兩只手都用上了,卻也蓋不住對方單手的一推,像是一路被攻城略地的諸侯,不斷割讓地盤,最后只剩下三寸國土。 周奎雙目欲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