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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污染物雖然消失了，但是關(guān)于信仰的傳說卻流傳了下來，也許在痊愈的輕度污染者之間流傳。修煉者的傳說，超凡生物的傳說，神祇的傳說，污染物的傳說，異種的傳說，各種各樣被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個(gè)個(gè)似是而非的宗教。海藍(lán)星上的人類文明從此進(jìn)入‘信仰時(shí)代’。

    “而可笑又悲哀的是，拯救者和他們拼死抵抗的怪物，居然在后世被當(dāng)成了同一種東西，寫進(jìn)了同一本宗教典籍里。

    “現(xiàn)代的學(xué)者們通常認(rèn)為，人類在蒙昧?xí)r期，為了解釋自然中的未解之謎，所以才編造出了無所不能的神、宗教與信仰。

    “但真相是，掌握著超凡力量的人類從來都不信神，他們只信自己。

    “世間所有的信仰，皆因祂們曾經(jīng)降臨，而人類看了一眼?！?

    是的。

    人類從來就沒有信仰。

    當(dāng)?shù)k們降臨，人類看了一眼后，這世間就有了神祇的傳說。

    縱使最后一代超凡者已經(jīng)殺盡了所有污染物。

    但神祇的余燼和陰影仍像蛛網(wǎng)一樣籠罩著人類。

    一直蔓延，蔓延到四千年之后……

    無法掙脫。

    無法抗拒。

    無法回避。

    祂們，高高在上的神祇，分明什么都沒有做。

    祂們只不過彎下腰，從蟻巢中輕輕撿走一顆被遺落的夜明珠，甚至沒有故意傷害一只螞蟻。

    但是螞蟻的文明卻被摧毀——它們的巢穴中再也看不見光。

    一部分螞蟻的意志被扭曲——它們不由自主地崇拜神、敬仰神、試圖成為神。

    一些正常的螞蟻咬死了被扭曲的螞蟻，但是信仰依舊在蟻巢里生根發(fā)芽——有個(gè)聲音在說，你要崇拜神、崇拜神、崇拜神。

    直到四千年后……

    言律歌的口吻很平淡，也很平靜，就像在科普一個(gè)常見的小知識(shí)而已。

    但是當(dāng)詩寇蒂理解了他言語間的真正含義時(shí)，卻仿佛透過了薄薄的冰層，窺見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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