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這樣,楚君一路上都在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中,反復實踐。 這位楚國君主,總有辦法把最完美的計劃演化成一個鬧劇,這讓諸侯們一路上樂不可支。而伯州犁與子蕩則苦不堪言。 數日后,聯軍抵達宋國邊境外的盟誓臺,宋國君臣立刻用隆重的禮節招待參加盟會的諸侯。 這座盟誓臺位于宋國新占領土蔡國邊境,其實已進入楚國境內,但由于盟誓慣例在中立地區舉行,加上春秋時各國疆界意識并不濃厚,故此這盟誓臺依舊被認為是宋國的領土,這次盟會也因此被稱為“宋之盟”。 這是天下諸侯的大聚會,北方集團各位諸侯幾乎都到全了,而南方集團稍稍遜色,由于楚君一直處于被包圍姿態,子蕩從新田城會談出來的結果并沒有到的反映——越國代表人沒有出現,現在通知也來不及了。陳國蔡國已經被滅,但他們兩國的流亡公子卻到場了。 其實,陳蔡兩國到場不到場無所謂,真實的歷史上,在宋之盟,陳蔡兩國努力巴結楚國,處處維護楚國的利益,以至于楚靈公感激不盡。會盟結束后,喜歡炫耀的楚靈公為了“報答”陳、蔡,回家的路上順路把這兩國都滅了,以此增加自己的武功…… 而現在的歷史上,陳蔡兩國流亡公子雖然在場,但極度衰弱的兩國也知道自己地分量,他們是以楚君隨從的身份參加會議的,楚國在壓根沒提這兩國復國的事情。 宋國郊迎之后,聯軍們各自扎下營盤。當晚沒來得及舉行宴會。歡迎宴在第二天一早舉行,這場歡迎會是更加盛大的服裝發布會。 宋國是商代貴族,貴族風尚已存在上千年了,春秋時代人們公認:禮在宋魯。宋國拿出來的當然是他們最享譽盛名的樂舞——桑林。 嘉賓們開始入場,楚君遲遲不至。樂王鮒喜歡幸災樂禍,他笑著向趙武說:“啊哈,楚君肯定還在郁悶吶,一路上我軍包裹著他們行動,好不容易抵達盟臺,楚君或許想著能單獨扎營,總算擺脫了被包圍的感覺,可仔細一看,副帥韓起提前修建的臨時軍營,居然還把楚軍安置在當中。” 宋國左師向戎把趙武拉到一邊,悄悄表功:“楚人無信,所以我宋國協助修建盟誓臺的時候,特地把楚人的軍營設立在當中,并用厚壘高墻隔離開……元帥,這么做沒什么錯吧。” 趙武微笑:“怎能算錯了,宋國做的正符合我心意。” 向戎得意的笑了。 大會預定的“執牛耳者(主持人、司儀)”魯國君主魯襄公領著自己的執政叔孫豹走過來,憂慮地詢問:“元帥,諸侯等到齊了,唯獨剩下楚國君主。如今諸侯們都在站著等待入場,不如在催促一下楚君。” 正說著,牛角號聲響起,楚君登場了。在華麗的依仗簇擁下,楚君閃亮登場……哦,他今天換了一身衣裳,身穿“腹陶錦(一種胸腹處鑲嵌閃光蜀錦做裝飾的絲綢衣物)”,外面披著“翠羽披(一種用綠色羽毛編織成的羽衣)”,頭戴“金絲冠(金絲編成的帽子。金縷玉衣與金絲帽的存在,使得學者認定,當時中國已存在金屬拉絲工藝)”,足踏豹皮裝飾的錦靴,一路顧盼自雄的走來。 果然一出場就是滿堂喝彩。 楚君志得意滿,站在堂上,他傲然吟誦《詩經.大明》的第一章: 明明在下, (皇天明明俯察人間) 赫赫在上。 (赫赫在上萬民仰觀) 天難忱斯, (天命無常難測難信) 不易維王。 (身為君王實屬艱難) 天位殷適, (上天擁立殷紂為王) 使不挾四方。(終又使其喪失四方) 一位君主,站在首席座位前,哀嘆“當一位‘王’真難(不易維王)”,趙武禁不住撲哧樂了,這位楚君,從不忘了隨時表現自己啊。他低聲嘟囔:“乘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可能是楚君(暗指楚君因乘坐白馬拉乘的戰車,被迫向周王納貢);披羽毛的不一定是鳥人,很可能是楚君……哈哈。” 樂王鮒是個馬屁精,聽到趙武低聲嘟囔,他總有辦法湊趣,問:“鳥人與楚君,有區別嗎?” 趙武大笑。 在這樣正式的盟會上,楚君開口吟誦詩詞,那是一種禮儀。面對意氣風發,儼然以“君王”自居的對手,趙武上前輕聲細語賦了《小宛》的第二章: 人之齊圣, (聰明睿智之人) 飲酒溫克。 (酒后仍能溫遜) 彼昏不知, (昏聵狂妄之徒) 壹醉日富。 (酒醉必然發昏) 各敬爾儀, (各自慎重舉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