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乖,你要有妾室心理 郢都城大約在后來的襄陽城附近,離這座城市不遠就是浩渺的長江,長江水從蜀地奔流而下,但此時,蜀地還屬于不同于華夏民族的蠻族,巴國與蜀國管轄。大約二十年后,秦國攻擊巴蜀,并把巴蜀納入到自己的管轄范圍內,由此奠定了稱霸戰國的雄厚資本。 此時剛剛是凌晨,冬日的江面上,霧氣重重,太陽剛剛升起,清晨的霧氣在空中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遠處天際邊,朝霞萬道。濕潤的空氣里,聲音傳得格外遠,站在江邊,隱約可以聽到江上的歌聲。 霧氣逐漸稀薄,太陽越升越高,淡淡的霧氣里,歌聲渺渺的飄來,然而隔著重重霧氣,卻望不到唱歌的人,這讓趙武置身于江邊,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仿佛整個身體都浸泡在音樂當中。 楚國話本來就是“鳥語”,它富含音樂的旋律,不用歌唱,僅僅是說話已經讓人如癡如醉。如今,江面上不知來歷的漁夫你唱我和,一片鳴叫聲,更是讓這片土地有一種仙境般的美麗。 趙武與晉國卿大夫以及聯軍統帥們處身的是一座亭子,這座亭子按照春秋慣例,堆土成高臺,而后在高臺最高處修建一座雄偉的亭榭——因為有趙武,這座亭子雖然是按照春秋慣常的營造法建造而成,但它與同時代的臺榭略有不同。這座亭子是混凝土建筑,它的欄桿是石頭搭建的,柱子也是石頭,而亭子頂部也不是茅草,也是純粹的混凝土結構,其上覆蓋了魚鱗般的瓷質房瓦。 因為這是春秋時代,燒出來的瓷多數帶有青銅時代的痕跡,比如它的釉就是一種類似青銅器顏色的釉面,所以站在遠處眺望這個亭子,那座亭的屋頂仿佛是青銅鑄造的……聯軍將士們因此稱之為“金頂亭”。 這是一座“趙武式”的亭子,它不是完全開放式的,因為亭子建得太高,為了阻擋江風的凜冽,亭子加了窗戶。不過春秋時代的窗戶跟門差不多,他們把用整塊木板做成的活動木板稱之為“門”,如果在那塊木板上鑿了幾個洞以便透風,就可以稱為“窗戶”了——或許,更確切的該稱之為“落地式窗戶”。 如今江面上刮的是西風,不迎風的兩面窗戶全部打開著,列國統帥圍坐在亭子四周,他們人人面前擺著一個小炭爐,炭爐上一口薄鐵鍋,鐵鍋里的湯鼎沸著,熱氣騰騰的冒出香味,仆人們魚貫而上,送來一份份用來涮湯的美食供聯軍統帥享用,而場中中心,趙武寵愛的那位楚姬正漫聲歌唱,她唱的是《越女歌》。 這座高臺兼有瞭望作用,它屹立在江邊,幫助晉軍監控著江面上的活動。由于修建的太高,大型的鐘鼎樂器無法搬遷上來,因此場中只有絲竹樂器,悠揚的琴在霧色里傳播的很遠,楚姬悠揚的歌聲穿云裂日,同時又含情脈脈,她把那句“心念君兮君不知”反復吟唱著,整個江面上都飄蕩著她如泣如訴的歌聲,連路過的楚國漁夫都情不自禁的感慨:“好癡心的女子。” 楚國漁夫的感慨透過重重霧氣傳來,仿佛天上神靈發出的感慨一樣,飄渺不定,如絲如縷。而事物的當事人趙武眺望著郢都城的方向,不自覺的問中行吳:“楚王能聽到這歌聲嗎?” 其實,趙武是想仿效劉邦的“四面楚歌”,但可惜他這是在黑暗當中沖人使媚眼——此處離郢都城太遠。 晉軍南下后,當晉國與吳國水軍徹底控制江面之后,晉國的軍械物資基本上都通過江水運發,為了方便裝卸貨物,趙武特地在江邊修了這座碼頭,修了這座亭子,以便于晉軍行事方便。但郢都城,實際上離江邊約有十里左右。而這種城市建筑法,也是符合一般建筑規律的——城市建筑在江邊每年不免要受水患的危害,只有距離江邊有一段距離,才能保證城市的安全,又方便城市取水。 晉國的新田城也是建立在江邊的,以前的都城冀城、絳城都是建立在江邊的,但也離開江邊有一段距離,以策安全。 楚姬的歌聲雖然清脆,但想穿越十里的距離抵達郢都城,恐怕還做不到,更況且郢都城是一座擁有十數座城門,擁有一座橫跨二十里的章華臺的巨型城市,楚王居住在城中心的宮城,而四五十公里這個距離,在春秋時代是一天的行程。 趙武并沒有傾聽中行吳的話,他轉而問與楚國關系密切的宋國左師向戎:“現在的楚王如果去世后,誰可能繼任,他的性情如何?” 向戎想了想,回答:“很難說!” 楚共王熊審在位31年,他為了楚國的霸業奮斗不息,以至眼睛都被晉國人射瞎了,雖然當時的楚國被晉國所壓制,但畢竟他的奮斗精神可嘉;而在家庭生活方面,……共王生產力旺盛,以至于子息眾多,光是自己喜歡的兒子就有五個,依次叫做:昭、圍、比(子干)、皙(黑肱)、棄疾。 但五個人都不是嫡子,正妻秦贏(秦景公之妹)并沒有生下兒子。共王晚年自然要面對立嗣問題,他猶豫不決起來,最后干脆決定:遵循天意。共王準備好一塊玉璧,遍祭楚國的所有名山大川,發出祈禱:“請神在五個孩子里面選出一個,主持楚國的社稷。” 隨即將玉璧向山川展示,說:“誰正對著玉璧下拜,他就是上天擇立的新君,我絕不敢違背!” 隨后,共王與自己的寵妃巴姬秘密將玉璧埋在祖廟的大廳之下,讓五個孩子齋戒后依次進來叩拜列祖列宗。結果,第一個叩拜的長子昭兩腳正跨在玉璧上——稱之為“跨璧”;公子圍的肘壓到玉璧——稱之為“肘璧”;公子比、皙兩人都離得較遠,公子棄疾年齡最小,讓人抱著下拜,兩拜都壓在玉璧的紐(用以穿繩的小孔)上。 這樣一來,棄疾算是最符合“當璧”的條件,但是又太小了,共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立了年長的昭,也就是后來的楚康王。這樣以來,共王算是自己發了誓又違背了誓言,而這個誓愿早已是盡人皆知,所以有人當時就認為楚國會出亂子,大臣(斗)韋龜就很信神的選擇,并囑咐自己的兒子曼成然日后緊跟棄疾。 現在,如果“跨璧”的楚康王死了,而“肘璧”的公子圍,和“當璧”的公子棄疾還在,這兩個人誰能繼任楚王的位置,真的很難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