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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春秋第五霸

    韓起也聽出話中的味道，他連忙提醒：“田蘇，趙氏那一套政策自有它的其長處，這一套政策體系是齊策設(shè)立的，他還會回到趙氏的，而我讓你跟著小武三年，一邊看一看這套規(guī)劃里有什么長處，以便讓我韓氏得以學(xué)習(xí)照搬，一邊代替齊策給小武出謀劃策……你可不要隨意變更趙氏規(guī)條。”

    田蘇是晉國有名的智者，連韓無忌都贊頌他的智慧，這樣的人自然不是固執(zhí)的人，田蘇聽完韓起的交代，馬上答復(fù)：“我田蘇去了趙氏，自然將竭盡所能，替趙氏效力，主上（指韓起）無需操心，輕重緩急我分得清。”

    稍后，田蘇馬上轉(zhuǎn)向趙武：“主（指趙武），我雖然常有智慧的名聲，可我聽說，趙城學(xué)宮才是天下學(xué)問的圣地，這次出仕趙家，我也算得償所愿，在趙氏三年時光，恰好可以在趙城飽覽全書，增長學(xué)問。”

    韓起拍著田蘇的肩膀，大聲鼓勵：“這就對了，這種態(tài)度才對，這次你去了趙氏，一定不會后悔。十多年來，趙氏從天下收集書籍與典藏，他們的藏書天下第一。不過，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書并不稀奇，趙氏秘藏的那些書才是知識，你坐在齊策的位置上，趙氏家族秘藏書籍任你觀賞，你可不要錯過。只要你用心，三年之后，我包你智慧值層層上竄。”

    借助韓厥這次喪事，趙氏與韓氏達成了更機密的聯(lián)盟，雙方親熱到了交換家臣的地步。不久，韓厥喪事處理完畢，趙武與韓起一起動身回新田。路上，田蘇半是炫耀，半是自我介紹：“我曾經(jīng)周游列國，南面到了楚國，西面到了秦國，北上燕國……，我把天下所有國家看了一遍，列國的形勢了如指掌，主上今后這方面有疑問，我，或許能解答。”

    韓起坐在后面的馬車上，吭哧吭哧咬著一個梨子，嘴里含著東西插話：“田蘇在這方面要勝過齊策，齊策擅長治理地方，田蘇擅長處理外交，他對公卿之間那些破事，以及各國風(fēng)土人情，還有各國君臣暗藏的壞心眼，都‘一目了然’。”

    趙武開玩笑說：“一目了然，那是楚王。”

    韓起大笑，田蘇神色尷尬。

    楚王在鄢陵之戰(zhàn)中，    被魏锜射瞎一只眼睛，成了獨眼龍。趙武取笑他一目了然，韓起公子哥一個，無所顧忌的他跟著大笑，但講究禮節(jié)，深受“王權(quán)至上”觀念熏陶的田蘇感覺不莊重，他不知道該笑著迎合兩位主上，還是該一臉嚴(yán)肅。

    國都遙遙在望，趙武家的房子首先映入眼簾，韓起揮手：“今晚我住在你家……田蘇，你是不知道，小武表面上看是簡樸，他家的院子裝飾非常奢華——哈哈，原本這院子就屬于豪商匠麗氏，現(xiàn)在經(jīng)過這位筑城名師一整理，豈不更加富麗堂皇。”

    田蘇點頭：“我知道，智嬌嬌善于搜掠的名聲傳遍國內(nèi)，甚至逼得國君東躲西藏，把她搜刮來的東西羅列出來，單單裝飾一個院子，這樣的院子怎會寒酸呢？”

    家有悍妻是個寶啊，有這樣一位悍妻存在，哪怕趙武拼命向人解釋：家里的東西全是我搜刮來的，沒別人幫手……聽到這話的人頂多翻個白眼。

    趙武的府院門口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這輛馬車已經(jīng)是真正意義上的馬車了，它四周蒙著篷子成為一個封閉空間，門窗上鑲著玻璃。雖然鑲上去的玻璃有點渾濁，顏色很不均勻，可拿玻璃鑲到車上，這份奢華，足夠讓這時代的貴族伸舌頭了。

    隨侯珠，不過是個玻璃彈珠，便已被譽為傳世國寶了。那趙武的玻璃窗給被稱為什么？

    韓起下車的時候，看著馬車愣住了，很納悶地問：“嬌嬌怎如此張揚？這樣的馬車，她都敢坐出來，招搖過市？”

    好奇的不知是韓起，大門口還有幾名侍女伸著頭觀察這輛馬車，聽到韓起的話，迎出來的趙巧人上來趙武解釋：“主，這是匠麗氏的馬車，他今日來我們府上拜訪，齊策正在接待。夫人聽說這輛馬車都是使用我趙氏的技術(shù)，所以讓我出來看一下，記錄下款式，好叫自家工匠仿制。”

    趙武沉下臉：“連阿起哥都說這馬車張揚，那就是真張揚！告訴夫人，這馬車不適合我趙氏，不許依樣仿制。”

    眾侍女當(dāng)中，一名單婉清身邊的侍女輕笑：“我家夫人是王卿之女，這種馬車，我家夫人夠資格坐了吧？”

    趙巧人沒有回答，圍觀者當(dāng)中，智氏侍女反唇相譏：“這不過是一名晉國商人的馬車，又有什么級別限制，非要王卿之女才能坐上？”

    韓起做和事老：“我晉國正在籌備大戰(zhàn)，兩年前百姓就開始餓肚子了。現(xiàn)在這個時刻，絕不是張揚的時刻，這馬車匠麗氏可以坐，但晉國卿大夫，誰都不敢坐上去……跟你家單夫人說，就說我說的，我韓起支持阿武的決定。”

    侍女們都嘟起了嘴，趙巧人一邊領(lǐng)著趙武向里走，一邊低聲解釋：“匠麗氏已經(jīng)來了三天，每天日出時分，必然登門拜訪，即使主不再，也必然日落時分才告辭回家。”

    趙武回聲對韓起說：“他是來找你的。”

    韓起一拍腦門：“不錯，他是來找我的，父親的喪事讓我手忙腳亂，居然忘了全軍更換軍械這事兒。匠麗氏肯定是聽到了風(fēng)聲，特地趕來找我的。”

    屋內(nèi)，拜見兩位卿大夫后，匠麗氏倒是先找趙武說話，與韓起短暫的寒暄之后，匠麗氏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趙武：“武子，你趙氏制作的軍械，其優(yōu)良程度我匠麗氏遠遠比不上，不知這次國家軍械采購大單，趙氏想分多少？”

    趙武搖頭：“我趙氏不參與這次國家軍械采購，我家族的軍械生產(chǎn)力量薄弱，只能供自家使用。”

    開玩笑，我們走的是精品路線，只做高檔奢侈品，絕不做廉價地攤貨。國家武庫里的軍械，是給那些準(zhǔn)備不起武器的窮武士裝備的，還有就是給輔兵系統(tǒng)裝備，這些沒有購買力的普通武士，才使用國家武庫里提供的備用裝備。真正的貴族，誰家不保留幾套優(yōu)良的武器與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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