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又揀了一個軟柿子-《春秋小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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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罕躬身回答:“君上,來的一定是趙武。我聽說趙武年幼,長相文秀俊美,他擔心上陣交鋒被對手看不起,所以鍛造了一個青銅面甲,每當上陣的時候就戴在臉上,防止對手看輕自己。
我還聽說趙氏盛行一種軍中游戲,是用棍棒擊打飛舞的石球,因為怕石球打傷臉部,所以游戲時,上場人員人人都喜歡在臉上戴上面甲,趙氏因此而盛行佩戴面甲。
我還聽說,自趙武戴上面甲后,其家族武士也有樣學樣,紛紛給自己鑄造猙獰可怕的面甲,戰(zhàn)時戴在臉上以混淆別人的視聽,借此掩護自己的家主。我還約略聽說,那個喜歡戴狼頭面甲的是林胡人,就叫林虎……只是趙武右手的那位臉上戴巫鬼面具的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他身材好魁梧啊。”
子罕向鄭君交代的功夫,趙武已在陣前停住了馬車。鄭成公看了看左右,招呼執(zhí)政子罕:“我們也迎上去吧。”
因為趙武帶了侍從出陣,所以鄭國國君出陣的時候也帶足了護衛(wèi)。雙方戰(zhàn)車前呼后擁在陣前接觸,趙武停車躬身,向敵方國君施禮:“晉國外臣趙武問候鄭君,我國國君命令趙武出擊,以掩護全軍撤退,趙武雖然年幼,卻不敢辜負國君的重托,等會兒交起手來,趙武定要冒犯了,請允許我在此處先致歉意。”
按趙武的脾氣,他見到鄭國國君,應該先遞上一塊寶玉,而后從身邊取出一壺美酒,再誠懇的請求鄭國國君允許他獲得俘虜鄭國國君的權力,但這種狂妄的行為被齊策阻止了,齊策在他右手不停的小聲提醒:“風度,注意風度。”
鄭國國君沒有回答,執(zhí)政子罕代替國君回答了晉國八正卿之一趙武的問候:“你我二人同樣命運(同病也)。”
子罕的意思是說:趙武奉命出擊,以掩護晉國全軍撤退,而鄭國國君也同樣奉命出擊,以掩護楚軍撤退,所以,戰(zhàn)場上這對敵手是“同病相憐”的命運。既然大家都同病相憐了,那么……嘿嘿,我的意思,你的明白?
趙武卻聽不懂,他躬身請求:“請讓我們開始吧。”
子罕苦笑了一下:“非得開始嗎?”
趙武笑了:“鄭國還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討伐?”
說罷,趙武回車,子罕愣了。
鄭成公看出子罕的猶豫,他態(tài)度堅決:“楚王為了寡君損失了一只眼睛,寡君絕不能背棄楚王。既然晉國人要戰(zhàn)斗,那就戰(zhàn)斗吧。”
子罕原先對趙武說的話,是提醒對方:你我同病相憐,不妨走個過場。我們彼此站在弓箭射程之外,吼上幾嗓子,而后相對列陣,堅持到日落,再各自撤退。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彼此的任務,何必要鬧得臉紅脖子粗,兵刃相見呢?
子罕這個建議被趙武斷然拒絕,因為他已經很清楚的明白,晉國稱霸的決心很堅定,鄭國不屈服,那么這場戰(zhàn)爭還將繼續(xù)下去。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戰(zhàn)爭拖延到他這位小領主承受不起,還不如早早結束這場災難。
鄭君回車了,子罕一步三回頭往自己軍陣中行進。看到子罕的動作,在趙武戰(zhàn)車上的齊策悄聲提醒:“主上,對面的鄭國執(zhí)政戰(zhàn)斗意識不強,他頻頻四處張望,是在擔心我們的援軍。這次我們只要把聲勢做足,鄭國人一定逃個爽快。”
趙武撇了撇嘴,斜著眼睛看了看齊策:“你好歹也算是個著名的兵法家,遇到這樣一支軟柿子,不好好捏一捏,豈不辜負了兵法家的名聲。”
齊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趙武,無所謂的說:“我一向以為主上愛惜士兵的生命,所以才出這種噓聲恫嚇的計策,既然主上要打,那就打吧。”
對面的鄭成公回到自己的軍營,他心神不安的登上巢車,觀察對面晉國的動態(tài),看到晉國士兵在原地跳躍不停,他轉身詢問子罕:“晉國士兵為什么站不住,他們原地跳個不停,莫非犯了什么病?”
這個問題子罕也回答不出來,但如果鄭國國君去詢問趙武,或者任何一個趙氏私兵,沒準這些趙氏私兵會老實的回答:“在熱身——賽前嘛,怎能不來個熱身,運動一下胳膊腿。”
過了一會兒,鄭成公自言自語:“晉國的戰(zhàn)車來回奔馳,又是怎么回事……啊,他們都跳下了戰(zhàn)車。”
子罕回答:“這是晉國軍隊在進行戰(zhàn)前祈禱,他們要進攻了。”
鄭成公指著對面的軍隊,皺著眉頭說:“奇怪,怎么晉國的徹頭主將不在每徹的正中,反而位于徹行的最邊上?”
與此同時,晉國軍隊當中也有人發(fā)出相同的詢問。在晉軍中軍,巢車上的齊國正卿崔杼、魯國的仲孫蔑詢問韓厥:“元帥,我認得兩徹徹頭的主將,那兩個人不是跟隨武子出陣的么?怎么他兩人的戰(zhàn)車都在徹行的最邊上——武子這是擺的什么陣型?”
韓厥也不明白趙武想干什么,但他穩(wěn)健的笑了笑,高深莫測的說:“諸位且看下去。”
牛角號吹響了,聲音沉悶,活像現(xiàn)在的超重低音喇叭,這聲扣人心扉的悶響拖著長長的尾音,當尾音最后一個音符飄散在空氣中后,緊接著又是兩聲短促的牛角號。最后一聲牛角號剛剛結束,位于頭排的魏氏甲士吶喊一聲,半舉起一人高的弧形盾,向前踏出一步,大地在此刻仿佛傾斜了一下,風云變色。
鼓聲響起,緩慢而有規(guī)律,每一聲鼓響,都伴隨著晉軍的一聲大喝,每次鼓響的間隙中,魏兵都舉起盾牌向前推進一步。
春秋時的盾牌因為要抵御戰(zhàn)車的沖擊,所以造的既高大又厚實,這種盾牌在現(xiàn)代稱之為“塔盾”。這種盾牌之大,即使向來高大魁梧的魏兵也只能一步一停的舉著盾牌前進。
然而,素來“好整以暇”的晉軍如此緩慢的推進,卻沒有給人以懈怠懶散的感覺,相反,那種緩慢的推進如泰山壓頂一般,帶著不可阻擋的凝重;這種遲緩仿佛鈍刀子割肉一樣,長時間的折磨著鄭軍的神經,令他們不能呼吸,心臟狂跳。
傲慢的晉國人帶著大國士兵特有的驕傲,用貓戲老鼠的心情一步步緩慢逼近著鄭國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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