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何須神靈殺死我等?我等舉國盡死,待那神來,又如何!在那高高在上的金鑾殿上,那名年輕的君王神色陰狠,緩聲說著癲狂之語。我們這些先帝留下輔佐新帝的老家伙們,不知為何,偏偏就信了那個年輕的崽子。一個傳自上古的巨大秘儀被我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在那片美麗的國度之上鋪就而成。那個古老秘儀只有一個功能,將所處秘儀之中的生物,盡數轉換為亡靈,這是傳承自某位亡靈之皇的古老秘儀。與其成為神明麾下毫無自我的狂信徒,倒不如成為一名自由自在的亡靈。 瘋了啊,帝皇瘋了,三公瘋了,甚至連我們這些九卿,也都瘋了。那些平日里鼠目寸光,毫無見識,被日日在朝上斥為賤民、鼠輩的百姓們,瘋得比我們還要厲害。 他們用半月自空地之上建造了一座綿延百萬里的長城,用作秘儀之基石!那百萬里的長城之下,累累白骨不知幾何!他們熔鑄掉家中所有鐵器,僅為彌補那可笑的紋路繪制之液的缺口!聽說缺少蘊含至純之意的信仰之物!那些老弱病殘,自家中開始,一步一叩!硬生生在窮鄉僻壤之中,沿著崎嶇小路與寬闊官道,徒步前往帝都!一路之上,累死病死之人多如牛毛!他們……他們甚至強行推開士兵,以自己之身軀,躍入熊熊燃燒的熔爐之中,代替那些精兵,化作生祭的材料。原本只需三百人的生祭,硬生生地躍入了八千余人!僅僅就是因為有人說了一句,有用的人留下,沒用的人填爐!” 那張蒼白的臉上老淚縱橫,屈辱的神色中帶有著一抹不解,一抹痛惜,以及不舍不愿憤恨之意! 想來那是一個很瘋狂的年代,衣著樸素之人為了家國悍不畏死。遙遠之處,有人赤裸上身,汗流浹背鑄造一座雄偉壯觀的長城,不遠處,有人一步一叩,膝蓋之上已經血肉模糊,但神色虔誠,道路旁的雜草之中,有亂尸被拋棄于山野之上,但頭顱始終朝向一個方向,已經失去溫度的面龐之上仍是虔誠之色。 “那年輕的帝皇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那些百姓狂熱赴死,眼神中滿是決然之色。待到賭局開啟的那一日。貪婪之蝶遠道而來,丑陋的面容之上滿是得意之色。于是,我們當著祂的面,啟動了秘儀。我們舉國盡死,卻不是死在那神手中,如此一來,那神輸矣!于是,祂輸了,輸在了祂的賭局之上。那源自靈魂深處徹骨的寒意未能讓我們后退半分。我們強忍那將生轉為死的劇烈痛楚,向著那可笑的神明,發出譏諷的嘲笑!那一日,我們舉國盡死,待那神來,嗤之以鼻!也在那一日,我聽到了最為悅耳的絲竹之聲,那是無數人的慘叫,那是神明不可置信但又惱怒的咆哮,那是凡人對神的蔑視! 那可笑的神明,自那一日起,便失去了他所有的信徒,而失去信徒的神,又怎么配得上稱為神呢? 但…… 我們也并非徹底贏了,帝皇騙了我們。此方大陣并非沒有代價,生者被化為亡靈,必將承受灼燒之苦楚,必將怨念之滋擾,必將忍受瘋狂之死意! 這一切代價,吾等并沒有感知到片刻…… 一切因果,皆由帝皇所承擔。 因為這份足夠沉重的業力,那帝皇不得死去、不得解脫、必將萬生萬世承受此億萬萬人之痛苦!此乃亡國之重也! 我們看著帝皇面目猙獰,七竅流血,看著帝皇捂著頭顱,不顧禮儀,在偌大的金鑾殿四處翻滾嘶吼,我們看著在貪婪之蝶潰敗而逃的身影中,帝皇那可悲的丑態,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