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警察署走不通,林諾那邊走不通。 又借不到錢。 卓詩琴徹底絕望了,她慢騰騰的回到周問靈家待了兩天,又去香火鋪子,借口有同學家里出事了,要去吊唁,找卓母拿了一些香燭紙錢,想著就讓趙忠海走得富裕點吧,別到了地下也沒錢。 行刑那天,卓詩琴來到警察局門口。 何平看到她,呸了一聲,罵道:“晦氣。” 卓詩琴又不敢反駁,只能忍下,想走過去詢問趙忠海在哪里行刑,結(jié)果還沒開口,何平不耐煩的說道:“領(lǐng)人去東南那邊的小門。” 卓詩琴愣了,“阿海沒事了?” “呵。” 何平走了。 卓詩琴帶著滿腹懷疑來到了小門,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甚至還有紀行昭先生和周問靈先生。 不一會兒,門內(nèi)放出了許多學生。 這些學生都穿著各種各樣的校服,并不只是師范大學的學生。 很快,師范大學的學生也放了出來,周老師和紀老師將人領(lǐng)走了。 趙忠海在最后,拄著一根木棍,艱難行走,他看到周問靈和紀行昭不敢打招呼,躲著,一直等師范大學的所有人都離開了這才從小門里出來。 卓詩琴拿住一個被放出來的學生打聽了一下,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只能說趙忠海的運氣真好。 左聯(lián)的幾個先生被抓了,許多學生自發(fā)的組織起來去政府門口抗議,最后被抓了。 這幾日紀行昭和周問靈和其他各界學者一直在忙這個事情,讓教育廳廳長向警察廳抗議,要求釋放所有被抓學生。 最后警察廳扛不住壓力給警察署下達了釋放所有這幾日被抓學生的命令。 剛好趙忠海也是學生,也是這幾日的被抓的。 于是,陰差陽錯,他也成了被釋放學生中的一員。 趙忠海廢了一條腿,拄著一根棍子出來,那條廢腿就跟沒骨頭似的晃動著。 卓詩琴流著淚,去扶趙忠海,兩個人就這樣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出租屋。 深夜,紀行昭給潘如云念書。 紀行知偷偷的趴在窗邊往里偷看。 紀行昭和潘如云兩個人相距一米遠,相對而坐。 還是和他以前無數(shù)次偷看時一模一樣的情況。 哥哥在念書,念一些淺顯的故事。 潘如云如同一個精美雕刻的雕塑一樣,面帶微笑,如同一個母親看著頑皮不堪的孩子一樣耐心的盯著紀行昭。 仿佛紀行昭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孩子在鬧脾氣,而她偉大,圣潔,寬容的在陪著他胡鬧。 好煩人。 紀行知皺著眉頭走了。 過了一會兒,紀行昭走了,紀行知拿著彈弓回來了,他從包里翻出一個小石頭,放在彈弓上,對著潘如云的肩膀?qū)椆搅俗畲螅缓笥沂址砰_。 啪。 石頭打在了潘如云的肩膀上。 潘如愿啊的一聲慘叫。 趁著潘如云還沒來得及喊人,紀行知哼哼兩聲走了。 這個女人太討厭了。 明明跟他哥又沒什么關(guān)系。 娶她的是娘,哥又沒跟她登記,沒睡她,更沒有和她拜堂,也說了認她為妹妹,送她去讀書,養(yǎng)著她,鼓勵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結(jié)果,她就跟吸血蟲一樣,死賴著哥,還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哥的媽媽,哥給她將道理,念書,講故事,還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是她在包容哥。 明明哥才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好嗎? 氣死他了。 他從小到大最崇拜的哥哥,他那么好那么善良的哥哥,憑什么因為她這么累? 現(xiàn)在假期,哥去和其他先生們一起商討營救學生,四處奔波,跟教育廳廳長,市長拍桌子談判。 晚上還要給她念書,潘如云又不是不識字,她自己不會看嗎? 說白了還不是仗著哥善良,拿自殺威脅哥,綁住哥,期待讓哥愛上她,然后這個包辦婚姻就成了,她就再也不用離開紀家了。 哥心疼這個女人,所有人都心疼這個女人可憐,會自殺,那誰來心疼他的哥哥? 白天四處奔波,晚上回來只吃了一口飯,又要給她念書,念完書,還要挑燈寫文章,隔三差五還要去夜學查看學生給力工農(nóng)民上課的情況。 以前學校開學的時候,哥白天要教書,晚上要批改作業(yè),要準備教案,要和其他學校,民主革1命聯(lián)盟聯(lián)絡(luò),中間還要給她念書,還要帶她去拜見各種優(yōu)秀的女先生。 她日子倒是過得舒坦,天天在家待著,有丫鬟家丁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門有哥陪著,踩著一雙小腳走不動路,還要哥浪費時間陪她等。 然后,哥一天一十四小時就睡三四個小時。 憑什么這個女人可以過得這么舒坦,像吸血蟲一樣附在哥的身上讓她吸血,憑什么哥就要這么苦? 娶她的是娘,逼她去死的是封建思想,是她娘家人,他和哥誰讓她去死了? 給她留了那么多條活路,她不選,她偏要去死。 那就去死啊。 跟哥哥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還給哥下1藥,逼哥順從,這跟逼良為娼,迷1奸有什么區(qū)別? 照潘如云的做法,那他拿只雞拜堂,然后去路邊上抓一個漂亮女人,說你是我老婆了,對方就必須一輩子當他老婆,不然他就去自盡,對方如果善良,就必須妥協(xié)一輩子是不是? 這個女人就賴著哥,偏賴著哥,自己不敢走出去自己活,偏要賴著哥。 浪費哥的時間,浪費哥的生命,還自以為是,高高在上,覺得自己是一位包容不聽話孩子的母親,那些知識從哥嘴里說出來,她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如果他是哥,早把這個女人趕到鄉(xiāng)下農(nóng)莊去自生自滅了。 對,讓這個女人去種地,看看她拿著鋤頭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地的時候,還能不能說喜歡她那雙小腳。 氣死了。 紀行知感覺自己都快氣炸了。 這半年多,他天天看著哥越來越痛苦,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精疲力竭,都快憋屈死了。 這個女人就這么安安穩(wěn)穩(wěn)舒舒服服的活著,她有心疼過哥嗎? 以哥的性格,哥以后若是有喜歡的嫂嫂了,那嫂嫂也必定是一個有主見,獨立自強的女性。 這樣的嫂嫂怎么可能接受哥家里有一個死賴著他,自詡為哥的正牌大夫人的女人。 這女人不就是在葬送哥一輩子的幸福嗎? 不行,他要打她。 還要再打她。 紀行知拿起彈弓,回頭,又給了潘如云一石子。 他好恨自己年紀小,還無法反抗娘。 等他長大了,誰也別想逼他。 誰敢給他也找一個這樣的吸血蟲封建女人,他就把那個誰,哪怕是娘也不例外,和那個吸血蟲一起扔進農(nóng)莊里天天下地干活,省得他們在那邊唧唧歪歪地折騰。 又打完了潘如云一石子,紀行知去廚房拿了一些吃的,去丹尼爾家送給紀行昭。 他沒有敲門,是直接進去的。 一進去,觸目驚心的紅色。 “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受傷了?” 紀行知放下東西,沖了過來。 快滿九歲的他,已經(jīng)有紀行昭半個多高。 紀行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一點。” “那你腰上怎么受傷了?” 紀行知壓低聲音問。 紀行昭也無奈,他去見教育廳廳長,廳長推卸責任,讓他去找警察廳廳長。 去了警察廳廳長,又讓他去找國民警衛(wèi)隊,去找中統(tǒng),中統(tǒng)讓他去找警察署。 一圈找下來,他擔心被關(guān)押的學生在獄中遭遇不測,直接跟警察署署長拍桌子,加上其他學校抗議抓捕學生的人群太多,然后引發(fā)了沖突。 警衛(wèi)員開槍示警。 這一開槍,本就激奮的人群更加激奮,現(xiàn)場一片混亂。 不知道是哪里的槍子射進了他的腹部。 他紀行昭聲望還算有一些,警察署那些人也怕真的鬧出事,擔不起責任,送他去了醫(yī)院,他要求釋放學生,不答應就不開刀,不治療。 警察署的人又打電話去警察廳。 最后終于答應釋放學生。 然后他開了刀,取了子彈,包扎了就出去盯著警察署的人釋放學生。 他的傷其實他覺得還好,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只需要定時換藥就行,所以為了避免家里人擔心,他就什么都沒說。 紀行知眼眶一紅,“那你還去給那個姓潘的念書,以后讓她自己看唄。” “行知,不要用姓什么的這樣不禮貌的稱呼來稱呼別人。” 紀行知一噘嘴,拿起一旁的藥,“哥,我給你換藥。” “嗯。” 紀行昭是個文人,又因為天賦過人,家里寵愛,從小到大,其實沒吃過什么苦,更別提受傷了。 這一槍,拆了繃帶,上藥,那藥水滴在傷口上,疼得他眼冒金星,臉色都青了,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 見自己哥哥那么痛苦,紀行知滴藥的手都忍不住發(fā)抖。 “哥,你忍著點。” “沒事,你繼續(xù)。” 許久后,換藥結(jié)束了,紀行知眼淚吧啦吧啦地往下掉。 紀行昭虛弱的一笑,“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哭鼻子?” “我不管!我還小!我就哭!” 紀行知一邊抹眼淚一邊大叫。 “噓。丹尼爾和林小姐,還有你光復弟弟都睡了。” 紀行知哼了一聲,擦干凈眼淚,將自己端過來的山藥粥給紀行昭端過去,“哥,你吃點。” “咱們行知長大了。” 紀行昭摸了摸他的頭,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紀行知忍不住問道:“哥,其實你已經(jīng)登報澄清了和潘如云的關(guān)系,你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一再縱容她留在家里,以紀夫人自居,那以后,你碰到你喜歡的女孩子,怎么辦?難道為了潘如云,你要就此放棄嗎?還是讓我未來嫂嫂就因為潘如云,給你當妾,當小三,還是當平妻?明明你跟潘如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你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你根本沒有必要為她負責。” 紀行知只是考慮到了這種可能。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紀行昭手里的勺子叮的一聲不受控制的撞在了粥碗的內(nèi)壁上。 紀行知愣了愣,愕然看向紀行昭,“哥,你有喜歡的人了?誰啊?” 紀行昭眼眸垂下,“這些事情是大人該考慮的,你是小孩子,現(xiàn)在用心讀書就是。” “哥,是誰?是你學校的老師?還是一些聚會上的同友?還是你最重視的那個筆友?” “好了,快回去吧,很晚了,馬上又要開會了,教育司那邊又改版了教學,你哥我還要調(diào)整教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