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迫供-《醉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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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帷幔被撕成長長的布條,這是一匹江南道潤州的水波綾絲綢,極其昂貴,但是在楊帆手中,卻成了捆人的繩子。
被綁得緊緊的楊郎中眼中露出嘲諷之色,他已被捆得像個大粽子,這個戴著驅儺鬼面的夜行人居然還在裁剪布條,怕他破繭而出么?
楊明笙并沒有多少恐懼之意,事已至此,怕有何用。能夠經過多年的打拼,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他也不知見過了多少大場面,經歷過多少腥風血雨,豈會嚇得唇白臉青,不克自持。
當楊帆把他綁起來的時候,他就更不擔心了,對方既然縛而不殺,顯然是有所求而來,既有所求,他就不必擔心生命危險,至少暫時不用擔心。
楊帆見他眼中露出嘲笑的意味,便停下手里的動作,認真地解釋道:“我不是怕你逃走,是怕你吃不住痛,掙脫了繩索。你執掌刑獄多年,應該知道,用刑的時候,受刑者的痛苦是非常巨大的,而這難以忍受的巨痛,可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發揮出驚人的力量。”
他的聲音依舊是蒼老的,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在外的是他的雙手,而他的雙手亦已用姜汁涂抹過,姜汁干后皺巴巴的一層,就算是楊明笙這種在刑獄方面浸淫多年的老吏,一時也無法看出破綻。
聽了楊帆的解釋,楊明笙心中一突,登時升起一股寒意,終于開始露出恐懼的神色,他太清楚刑罰的殘酷了,一個不怕死的人未必不怕刑罰的折磨,殘忍的刑罰足以摧毀一個百戰沙場、悍不可當的名將的意志。
看著他眼中露出的濃濃的疑惑和恐懼,楊帆慢條斯理地道:“你別急,一會兒我會問你,如果你能有問必答,那就不必吃皮肉之苦!”
說話的時候,楊帆正端坐在矮幾上,矮幾上的卷宗、筆墨都已被他掃到地上,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幾案上,熱氣騰騰的陶釜擺在一邊,楊明笙跪在他的面前,雙手反縛,仿佛一個受審的囚徒。
楊帆把布帶搓成類似繩索的樣子,用手抻了抻,對它的結實程度很滿意,這才起身走到楊明笙背后,把它勒在楊明笙臉上,左繞右繞,片刻間就做成了一個類似馬嚼頭似的東西,一端拉在他的手里,另一端勒在楊明笙的嘴巴上,只要一拉緊,楊明笙就休想叫出聲來。
楊帆的刀已收回腰間,他不敢握在手里,只要尖刀在手,看到楊明笙那張酷厲森嚴的臉,看著他鼻翼下那兩道深深的法令紋,楊帆就有種一刀切下他頭顱的沖動。但是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知道兇手絕不只是楊明笙一個人,那個揮刀斬去阿姊項上人頭的將軍是誰?他們當年還只是小小的將校小小的文官,他們背后真正的主使者是誰?這一切答案,都要從眼前這個人身上尋找。
他想知道,為什么會有人要屠滅他們的小山村,到底是為什么?他們好端端地生活在那個山谷里,與世無爭,不管是他的父母,還是小村里的其他人,全都是那么善良,他從未見他們害過什么人,為什么突然就沖出一群人來,殘忍地把他們殺掉。
那不是一群山賊、不是一群強盜,而是一群來自于東都的貴人,所以當他們把村莊燒毀后,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卻清楚他們大有來頭的韶州府才會諱莫如深,才會以瘟疫爆發為名,把這個小村莊數百口性命的冤屈從人世間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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