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城不忍讓老爸看見自己流淚,在外面站了良久。 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住的,但那句“吃蛋糕了沒”問出來,他徹底淚崩。 老爸清醒后的第一時間,沒有訴說自己的痛苦,也沒說什么思念的話,甚至連江城的名字都沒叫。 這近乎本能一般的關心,也許他在心里銘記了好久好久,甚至于在半昏迷的時候,腦子里依然在回想這件事,所以他張開嘴第一句話就說了出來。 每年生日,最能記住這個日子的人,不會是朋友,不會是戀人,連自己都可能因為太忙而忘掉。但父母一定會記得這個日子。因為某一年的某一日,他們期盼了好久的生命降生在了世界上,帶給他們無限喜悅,給予他們一個新的身份,所以這個日子永遠值得紀念。 江城捻著自己的手指頭,在醫院冰冷的走廊里面坐著,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他心情很復雜,可無論怎樣都要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江城不斷捻著手指,愈發用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旁邊的顧清婉適時的遞過一張紙。 他接過來,擦了擦自己的臉,將剛剛過度揉搓臉頰弄亂的頭發理好,等情緒平靜下來。 江城又走進了病房。 他待了好幾個小時,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安慰的話。 說最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手術成功了沒有什么好怕的,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一定不會有什么大礙,后續的康復要去京都最頂尖的醫院進行,好好配合醫生,好起來是遲早的事情。 類似的話重復了好幾遍,江媽的眼神才變得不再那么慌張,里面有了一些安心,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在去廁所的時候,江城從洗手間里出來,他這樣告訴顧清婉,“聯邦那邊事情緊急,我這里也脫不開身,晚些我跟塔利通話,溝通一下遠程處理事務的事宜。今后這兩天,你讓醫院在病房旁辟一個辦公室,我在那里指揮聯邦的科研進程。過了這兩天,情況穩定至能送去京都,我就趕回去主持大局?!? “明白,老板,我這就去找院方。” “你去吧?!? 江城把手伸入烘干機里面,隨著“嗡嗡”的熱風吹出來,他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聯邦公務如此繁忙,嵐京出事的這個時間點,要是再出點什么事情那可真是要命。 偏偏,命運就是這樣,它像一個點燃了建筑后又復返回來的兇手,趁所有人都在救火之際,又澆上一桶燃油,帶著殘忍的微笑看著火勢愈來愈大。 江城所遭遇的這個兇手更恐怖,它不僅加了燃油,還放了一顆炸彈。 在他抵達嵐京的當夜,處理完事務之后又去病房里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父親,他確認沒有什么情況之后又一再和醫生囑咐,這才放心回去休息。 他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到了這里也沒有睡覺,反而一直在忙,按理說身體很疲乏,應該倒頭就睡才是。 可,躺到床上,江城感覺到四肢百骸都酸痛,眼睛也很生澀,閉上了卻睡不著。 他索性支起枕頭,隨意拿過來一本書,安安靜靜的看著。 看到二十七頁的時候,江城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徹底宕機了,于是他把書往旁邊桌子上一放,歪下枕頭,閉上眼睛沒幾秒鐘就睡著了。 連被子都沒有蓋好。 只亮著臺燈的房間里,聽得到均勻的呼吸聲。窗簾半拉著,有縫隙,外面是故鄉的圓月,皎潔的月色一點一點探進來,很小心。 似乎溫度在上升,如果睡意實質化成蝴蝶,那房間里到處飛著蝴蝶。 十幾分鐘后,門“啪嗒”一聲被極小心翼翼的推開,握在門把手上的手很白皙,嫩如玉脂。 顧清婉悄悄走了進來,看見在床上熟睡的江城,她將高跟鞋脫下來放在一邊,光著腳走了過來,一根手指摁滅了臺燈。在黑暗中,這個發絲傾斜而下的女人如此美麗,她尚穿著工作時的包臀裙和襯衫,右耳掛著閃閃發光的半月狀耳墜。 如同今晚一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每當江城入睡,顧清婉就會進來,看看需不需要關掉臺燈,或者做點其他的。 只不過今日有些不同...... 在這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眉目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柔情走過去的時候,她突兀的頓了一下,但還是靠近床邊下了手,將沒蓋好的被子稍微掖了一下。她做完這些,卻沒轉過頭來,像是在等待著什么,沒隔幾秒鐘,門口傳來士兵和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虛掩著的門便開了。 走廊里的光亮照進來,一個有些瘦弱的婦人身影映在地板上,她略顯好奇的朝一團黑暗里張望,驚訝的看到站在床邊的身影。 顧清婉這刻沒轉身,卻將門旁景象洞悉的一清二楚。 她挽了一下頭發,沒有任何慌亂,依舊平靜的回頭朝門外走,還沒忘了穿上高跟鞋。 這一切都在那個女人的注視中完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