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回憶就到此停止吧,畢竟再回憶下去也都是些更不好的東西。對面的呂知先生雖然露出了些許興趣,卻也到此為止。 “真是天真啊,小阿紫。”呂知先生嘴角上揚。 “您不相信我?” 話雖這么說,我也確實只是在垂死掙扎。原本母親也希望我能和她一樣,嘗試著去寫點自己的故事,但我始終無法寫出故事。并不在于語言的構造,而在于我無法從現實生活中,看到“故事”的存在。 呂知先生頓了一下,垂眸溫和地問道:“那么,小阿紫你覺得,比起凜的音樂天賦而言,你自己的天賦怎么樣?” 說起凜的音樂天賦……她簡直是為音樂而生的。凜在五歲的時候就能聽出很多名曲名作了,甚至能一度寫出很棒的短小曲子,而我最多也不過只是個音樂愛好者,能夠記住那些名曲名作就已經非常吃力了。 “……她是天才,我不是。” “嗯嗯~答得很好。”呂知先生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報紙,整齊地疊好,“那你的才能又是否能比肩夫人的寫作才能呢?” 人們提到我們家,都要不住地惋惜母親和凜。我曾一度沒有在意過他人的看法,因為父母和凜對我很好,平常家庭里可能會發生的偏愛完全沒有發生在我們家。可是這樣的想法,在父母去世后改變了。我意識到了自己和她們的差距,也深深地明白這樣的差距,是不能用努力來彌補。 “完全不能。”呂知先生斬釘截鐵地替我回答了。 嗯,完全不行,什么都不行,既沒有天賦,就算努力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人,甚至也從來不愿意在某個方面拼命努力。這也是我為什么現在對于是否上高中這件事態度如此模棱兩可的根本原因之一。 生活是出于無奈而不得不努力的一件事,但是學習不一樣——那不是不得已去做的一件事,所以我不會全力以赴。 “小阿紫,這樣的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呂知先生將報紙放入了自己的公文包里,接著拿起了搭在座位上的西裝外套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我看著他要離開的趨勢,心里更加著急:“那么,請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會寫出一部作品向您證明,我不會輸給母親的才能。” 呂知先生的手頓了一下——我知道,自己有機會了。 他微微側過身,拉近了我和他的距離,隨即便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很樂意給你這個機會,不過你的作品必須出版,并且不能盜用你母親的作品。還有,這個禮拜六照例來我家吧。” 說起禮拜六,我通常沒有什么好感,完全是因為國中三年的禮拜六多數是在呂知先生的家里度過。 為了讓呂知先生作為我和凜的臨時監護人,我不得不答應了他許多事情,比如這一條,禮拜六只要他有需要,就要去他家打掃衛生……說來這個條件非常奇怪,所以我不得不將其歸咎到呂知先生那樣表面上可疑實則非常差勁的性格上。他自己很有錢,請家政公司過來完全沒問題。 雖然答應完了之后就發現不對,那個時候也辦法拒絕了。有的時候還會被他強行留下來吃晚飯,然后又多了碗筷要洗,回到家的時候幾乎已經累趴了——真是慘不忍睹的回憶……尤其是國中一年級的時候。 “好的。此外,謝謝您。” 我最終把想要瞪他的想法壓下去了,等他一走,我就無力地癱在了位子上。 “看上去就像沒了魂一樣。”百目突然出聲,嚇得我縮了一下肩膀,我回過頭,發現百目和阿鴆站在我身邊。 “嗯。”阿鴆也同意地點了點頭,“像星熊童子買回來的蝦一樣,靈魂出竅了。” 這算不算被偷聽了?……算了。 我習慣性地露出了笑容,站了起來:“啊,不好意思,你們要收杯子吧?” “桃花說等會還會有一個客人,讓你去吧臺一趟。”阿鴆說道。 “好的……我現在就去。” - 吧臺的邊緣還有小緣坐在那里,看見我來了忙揮了揮手示意我也過去,桃花也在一絲不茍地研磨著咖啡豆,醇厚濃郁的咖啡氣息令我剛剛緊張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些。 我走過去,坐上座位。桃花從身后的桌子上,端著一杯咖啡放到我面前:“喝了吧,現在你的臉色太差了。” 我遲疑了一下,道謝后便雙手微微地捂住了杯子。嗯,溫熱的感覺真好,剛剛手都涼透了。 “阿紫你是笨蛋嗎?剛剛那個人怎么看都是像來找事的,本來以為你隨便應付就好了,沒想到你還認認真真地去聽他說話。”桃花又將一疊小蛋糕放在我的面前,毫不留情地說著殘忍的話。 “抱歉抱歉。”我沒有遲疑,直接道歉。畢竟事情還是我引起的,如果我昨天回了呂知先生的消息,他大概不會找到這里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小緣喝了一口咖啡說道,“畢竟前輩也說,那位客人指名道姓要阿紫。”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桃花敷衍了一句,又認真地說道,“但是你們也要自己保護好自己,雖然每個人的煩心事都會說給你們聽,但總不能因為他們的事情而牽扯上你們。” “確實呢……”我默默地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入口淡淡的果香讓我忍不住去忽略咖啡的苦味,“好好喝。” “啊,說起來,桃花前輩是關西腔誒。”小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是在京都或者某地待過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