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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道綱扶著阿夜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那個時候我正坐在緣側(cè)雕刻著一朵櫻花，想著哪天能親手送給鬼切。

    “好酒！”阿夜拿著酒瓶依然不肯放，躺在緣側(cè)上打著滾。

    “……不管嗎？”坐在一旁的阿夕手中拿著一個茶杯問。

    “他又不像你，管了就有用。”我回答他說，又拿了一旁擱置的木頭戳了戳阿夜，見他紋絲不動，便放棄了，“你看，沒用的。”

    阿夕放下茶杯，走到阿夜面前說：“你這管了和沒管是一樣的。”

    “那你有辦法？”我放下櫻花抬頭問他。

    阿夕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沒有。”

    ……

    我們也彼此彼此嘛……

    “總之，不能就這樣。”阿夕拉開門說，從房間里抱了衣服蓋在阿夜身上。

    可是還沒蓋好，阿夜就翻了個身，壓著阿夕就躺下去了。

    “……真是的。”阿夕實(shí)屬一臉嫌棄地推著阿夜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說，“就算是沒有什么事的時候，也不該這樣放縱。”

    我站起來，走到阿夜身邊跪坐下，替他蓋好衣服：“但是這就是最真實(shí)的哥哥。”

    手中還握著酒瓶的阿夜露出了熟睡的笑容，我試圖從他的手中拿出酒瓶，可惜失敗了。

    “如果你認(rèn)為酒鬼一樣的他是最真實(shí)，我覺得我不會反對。”阿夕有些嘲諷地說，“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diǎn)睡。”

    阿夕說著，就走到了木梯邊彎腰穿木屐。

    我松了手，歪頭看著他的背影問：“京都……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呢？和八岐大蛇有關(guān)嗎？”

    “……不用你操心。”阿夕站了起來說，“就當(dāng)是我欠你的。”

    我回過頭，低聲說：“不用……畢竟你也是作為妖怪活在這個世界上，是要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不需要為了哥哥的理想……”

    “這是我的事。”阿夕的影子落在了阿夜的臉上，“更何況，我就是為此而誕生的妖怪。”

    “……還是和從前一樣。”我有些失落，“還以為知道了真實(shí)的你，至少會靠近你一點(diǎn)。”

    就在一瞬間，阿夕的臉突然放大在我面前：“……你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我能怎么樣啊……我不是一直被你牽著走么……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的腿上一重，阿夜的頭直接擱了上來。

    “……算了。”阿夕直起腰來說，“你們沒事，怎么樣都行。”

    望著阿夕要走的身影，我急忙喊住他：“等、等下，至少幫我把阿夜一起送到房里去吧。”

    阿夕的身影停在原地很久，終于還是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地幫我一起扛著阿夜一起進(jìn)了房間。

    還沒有等我們兩個松手，阿夜就一手?jǐn)堊×宋业募绨颉?

    雖說……以前就這樣想過……

    但是，我不習(xí)慣。

    “我說這家伙不會就這樣睡著了吧？”阿夕突然響起了冷淡的聲音。

    我這個時候到底是裝作不知道，還是裝作睡著呢……但是阿夜的手像是知曉了我的想法，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

    “喲西，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阿夜輕聲說，“好好睡一覺吧。”

    阿夜身上的溫暖讓我忍不住放松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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