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憤怒的目光，是許悠然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從未見過的。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許悠然看著站在落地窗邊的女人，那女人竟然是沈飛飛，她一身白色刺繡長裙，比先前更加漂亮美麗了，而似乎沈飛飛也注意到她了，臉上原本的笑意變得越發清冷起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將臉轉了過去。

    那樣的不屑，那樣的冷然，讓許悠然不禁打了個寒顫，于是他腦海中，想起了那天沈飛飛對她說過的話。

    “許悠然，你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從我這里偷來的！”

    都是從她那里偷來的，包括霍凌瀟的寵愛和承諾。

    沈飛飛清冷的話像是夢靨一樣在她腦海中回蕩著，她嚇得緊緊抓住了霍凌瀟的衣服，纖細的指骨泛白。

    似乎感受到了許悠然的害怕，霍凌瀟低頭，輕聲問道，“悠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有，只是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聚會而已！”許悠然輕聲說道。

    看著她的樣子，霍凌瀟的眉頭不由得緊蹙，隔著人群，看向那邊落地窗的女人，再看向她與陸寒川親密的靠在一起，那鳳眸越來越冷了起來。

    而他想起的卻是那晚沈飛飛哭著叫阿言的名字，還有那句話——

    霍凌瀟，我再告訴你最后一遍，阿言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你記清楚，是最愛！

    驟然間，霍凌瀟周身的溫度像是冷了好幾度一般，能凍死人。

    兩人相互交流之間，滿是波濤暗涌，而宴會廳內卻是一片歌舞升平。

    就在這時，蘇映雪在容綰綰的攙扶下慢慢向她走了過來，蘇映雪依舊還是那一襲暗紋刺繡的旗袍，她的臉依舊顯得很年輕，似乎歲月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世家名媛小姐的味道。

    “沈小姐，可以談談嗎？”她輕聲道，隨后又道，“今天綰綰做的確實不對，等回家之后，我一定會好好懲罰她！”

    沈飛飛回頭，抬頭直視著蘇映雪的眼睛，那眼睛里，她分明看到了算計，還有厭惡，更多的像是在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應該就是她的親生母親，沈素心。

    她微微一怔，心里有些疑問，剛剛還對她呵斥不已的人，現在居然當著她的面兒說，要回去教訓她的女兒，她到底什么意思??？

    雖然不明白，可沈飛飛面上卻沒有動聲色。

    “不過是小事一樁，我不會同綰綰置氣，容伯母著實沒有必要因為這點兒事與綰綰鬧得不愉快，她也是聽信了別人的話，才會對我有誤會，所以我并不怪她！”沈飛飛的眼睛若有似乎的看著眼前蘇映雪，聲音清冷。

    而蘇映雪卻聽出了她的意思，蒼老的眸色中帶著隱忍與不屑，絲毫卻不加掩飾。

    沈飛飛只是淡淡一笑，容景琰母親這么恨她，絕不會像是表面那么簡單，這中間一定還有別的什么事，一定是的！

    蘇映雪冷哼一聲，但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卻還是再度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