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個商量-《大道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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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的清風(fēng)帶著濃郁的豆香彌漫在散氣道的后殿,蘇問隨意端起一只郴州窯燒制的小杯,白黑對比,其上寥寥幾筆淺淡的紋路卻勾勒出一派清新渾然,與其他瓷窯燒出的瓷器不同,磁州窯的落款大多出現(xiàn)在兩側(cè)上,正如此刻手中這只,左側(cè)刻有“張大家”,右側(cè)則是“元同十年”字樣。
元同是北魏文穆皇帝的年號,也就是當今圣上的先父,元同十年可謂是北魏歷史上的多難之秋,先有巨宦恩重喜禍亂朝政,幽禁天子,后有南唐北上侵奪兩州土,命途坎坷的文穆皇帝也在那兩年后駕崩,太子即其他子嗣散落民間,整個北魏王朝渾渾噩噩的行進一年之久,才終于由李居承肅清朝綱,剿滅宦官勢力,尋回三位流落民間的皇子皇女,也就是當今圣上陳茂域,岐王陳茂川以及武平郡主陳茂雪。
蘇問看著瓷杯上的年號不禁想起書中描述的那段混亂歷史,那時的陳茂川才三歲不到,最大的陳茂域也不過十歲,顛沛流離一年之久,想想便覺著不易,直到杯中滾燙的豆?jié){刺痛了手指才猛然回過神來。
“嘿嘿,不錯吧!你李叔可不是粗鄙的人,單是你手上這杯子可是值了老錢。”李誠然總是如此的多變,前一刻還哭爹喊娘的抱著半截木軸咬牙切齒,此刻卻又眉開眼笑的拍打著七貴的肩旁,直夸對方這煮豆?jié){的手藝妙哉。
蘇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張大家在上民間私窯中算得上巔峰造極,甚至在某些技巧上連官窯都望塵莫及,便是因為其每一件瓷器都擁有一處獨一無二的印痕,獨一無二和解?天底下獨一份的尊貴,任你能工巧匠絞盡腦汁也復(fù)制不出第二件,曾聽聞某位富商不惜一擲千金只求.購得一件襯得上身份的瓷枕。
“據(jù)我所知郴州窯以燒制瓷枕最富色彩,其次便是承裝名酒的酒瓶,張大家冠絕四方,每件瓷器更是記錄在冊,只是我從為聽聞過何時出過一個茶杯,而且上面應(yīng)該還有一處標志的印痕才對,至于杯口這里的痕跡,往門房上磕一下也是這么效果,所以多半是假的。”
按照小仆人的解釋,多半一詞只顯得委婉,所以這茶杯一定是假的。
蘇問說的頭頭是道,一旁的穆巧巧瞪大了眼睛,郴州窯她也聽聞過數(shù)次,曾在爺爺?shù)臅恐杏行仪埔妰裳郏皇侨粢齺碚J別,恐怕也只是懂得上面的落款而已。
“小哥哥,你怎么曉得那么多,是不是這個張大家你見過。”
想著十五年都沒有踏出過房門的少爺連張大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怎么會見過,無非是九歲那年在自己的幫助下多看了本雜書,奈何自己這個木魚腦袋過目便忘,不然也該聽到這聲夸獎,輕咳了兩聲,學(xué)著少爺?shù)目跉庹f道:“多看書,書籍使人進步。”
“哈哈,更使人發(fā)家致富。”蘇問接過小仆人的話,將杯子在李叔面前搖了搖,笑道:“花了多少銀子。”
一臉沮喪的李誠然僵直的癱在椅子上,五根短粗的手指晃悠悠的豎了起來。
“五兩!”七貴大出一口氣,小臉上盡是驚詫,心中已然擺好了算盤,噼里啪啦的打的飛快,一兩銀子便是一千文錢,買一斤豬肉也不過五十文錢,用一家人小半年的花銷去買一個破茶杯,這買賣果然是發(fā)家致富。
誰知李誠然搖了搖頭,眼眶有些濕潤,將五根手指前后翻了兩下,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眼,“整整五十兩銀子,那個天殺的狗賊,不要讓我再遇見他。”
蘇問向來對錢沒有任何概念,依舊自顧自的喝著杯中的豆?jié){,嘖嘖嘴,道一聲果然好手藝,穆巧巧本就是西蜀的名門望族,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若是會被五十兩嚇得失神,又怎么會出手便是價值連城的神木雕。
咔嚓,似乎是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小仆人僵硬的臉頰如同鍍了一層霜雪,心里散落四處的算珠孤零零的滾動著,他的算盤碎了,被五十兩的一個茶杯砸的碎得不能再碎。
“李叔,既然已經(jīng)吃虧了,就別去在意了,我倒是好奇你這個磨盤,我見懶人推得動,為何七貴就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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