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悄害怕極了,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般死死的抓著陸修遠的衣衫,眼眶紅紅。卻不曾想一旁的褚淵見狀,怒火中燒, 雙手緊握著鐮刀,想要上前, 腹部劇烈的疼痛傳來,傷口撕裂,鮮紅溢出。陸修遠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 無視褚淵嫉妒得有些扭曲的神情, 把人緊緊抱在懷里。鼻息間滿是陸修遠身上淡淡的藥草香, 抱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可是下一秒他卻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驀然睜大了眼睛。就是這個味道, 他剛剛在那個嬰兒房里聞到過一一 陸修遠感覺懷里的漂亮小都緊繃著, 纖長濃密的眼睫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輕顫著, 驚慌脆弱,像誤入狼群的小羊羔。他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鈴鐺,又湊近了些, 聲音很輕,有些低沉:“還在害怕嗎 只要你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去,那些惡鬼就不敢傷害你。”鈴鐺在他手里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這一瞬間莫名的危險感讓藺悄迅速退后。 為什么陸修遠身上的味道會何嬰兒房里的味道 一模一樣 難道說,他就是那個嬰兒藺悄感覺自己因為緊張心跳都肋快了幾分, 身前的男人直勾勾地盯著他, 好像要看破他心中所想。的,好像被嚇到了, 他手指微微蜷縮著,問道: 活下來了嗎”就連聲音也怯生生的, 單純的小兔子連修遠哥哥都不叫了。 陸修遠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 很快就遮掩住了眼底可怕的情緒,不多久, 瞇著眼微笑起來。 “活著與死了的定義是什么 難道變成鬼,他就不算活著了嗎” 藺悄周身的溫度降到冰點, 他本身是很怕冷的體質, 這會兒兩鬢的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 明明陸修遠與往常并無兩樣,可他卻感覺到了他身上異常兇險的氣息。好像下一秒就會捏住他的脖子剖開他的心臟, 讓他像之前那個人一樣死去一一 藺悄顫抖著,忍不住往后退。可沒想到他的舉動卻仿佛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這一瞬間他臉上露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 “死在了你們所認為的善良富豪的手下, 死在了他所豢養的情人手里!“ 那雙眼眸中的漆黑, 如同血液夜幕般翻涌著向兩側蔓延, 逐漸將他的眼白也染上了猙獰陰沉的純黑。他的牙齒變得尖利, 粗糙的指節捏住了他脆弱的脖頸, 另一只手拿著小鈴鐺, 似乎要把頸圈重新綁在他的脖子上。 “我像一只孤魂野鬼般飄蕩在這座公寓里二十多年載,看著你們無數戀人的甜蜜誓言, 背叛之后的丑陋嘴臉,瀕臨分手的冷漠決絕,真是讓我覺得好笑啊 “你們的愛情就如同兒戲一般,見一個愛一個, 說分就分,虛偽至極,讓人惡心到想吐!” 藺悄顫栗著,被迫仰著頭, 眼眶紅紅的直視他,這下不用他開口, 身后的男人就已經舉著巨大的鐮刀朝著異變成惡鬼的陸修遠襲來!陸修遠突然從脊背爆開無數尖銳的骨頭, 那些骨頭刺破血肉劃開皮膚組織變成一柄柄尖銳的骨刃! 如扇形一般擋住了死神的鐮刀!強大的反作用力使得兩個人身體都顫動! 可偏偏陸修遠步步緊逼:“你喜歡什么, 你想要什么等你帶上了鈴鐺成為了我的專屬玩偶,我就什么都給你,好不好”秒他毫無防備的胸口就被刺了一刀, 他黃金的復眼緩緩往下轉動, 漂亮的小銀白的手術刀, 直直的刺進了他的心臟一 “可我不喜歡成為任何人的玩物,包括你也不行。”藺悄拔出了手術刀,白皙的臉上濺起一片猩紅,印 朋明握著手術刀的手都在顫抖,可他卻一臉認真, 看待他的眼神里不帶任何感情陸修遠愣愣地盯著他, 背部的骨刃有一瞬間的松懈, 褚淵抓住空擋又是一擊!骨頭斷裂的劇痛就像一道尖銳的閃電劈中了他, 他一手撐著墻沿,頓時汗如雨下, 勉強沒有痛哼出聲來。 “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褚淵嗎 還是費灼。” 他在詢問藺悄,卻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殳關系,既然陸肅都能把不喜歡他的情人變成喜歡他的愛人,那么我也可以。”陸修遠抬手撫摸著藺悄沾血的臉頰, 當他陰狠的視線看著藺悄時,藺悄感覺 自己掉進了一望無際的漆黑深海中, 他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陸修遠眼里的那種情緒。海,又仿若一片泥濘荒蕪的沼澤, 像是要把他拖拽入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我是早產兒,那個女人死的時候我還沒有蘊育出足夠的生命力, 可命運卻讓我活了下來。” “我上頭有一個哥哥,比我大幾歲, 是那個富豪與他的情人早就生下的孩子, 可憐我母親還被蒙在鼓里, 至死都不知道他的丈夫早就背叛了她。” “還偷偷的把他的情人接來公寓里一起住, 美其名曰為了照顧她與他的孩子。” 陸修遠露出嘲諷的笑:“對了, 我的哥哥你應該也很熟悉吧 為了得到這次錄制節目的機會, 你們應該早就親密接觸過了吧。” “你的哥哥是藺悄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睜著濕漉漉的眼睛, 忽然想起之前在搜查陸乘風的房間時, 系統還斷斷續續的跟他說陸乘風就是背后包 他的人。那陸乘風就是之前何導演說的陸總, 讓他幫忙在節目里照看他, 也是這個節目的投資人。陸修遠對他敵意這么大, 他早就知道他與陸乘風的關系, 而且照他的描述來看他極為討厭陸乘風。那就不難想象陸修遠從小到大的經歷, 母親早死,父親不愛,后媽狠毒, 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壓他一頭。藺悄想起之前在陸乘風的房間里看到的相框, 那個相框上沒有他,也沒有他的母親。 對于那個富豪來說,他就是一個多余的人。藺悄其實已經有點心軟了, 陸修遠沒有對他做過什么壞事, 除了把鈴鐺系在他脖子上, 給他穿上漂亮的小裙子之外,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他咬著洇紅的唇,有些惴惴不安的: “那你當時為什么要殺了費灼的攝像跟拍” “因為他當時在偷拍你, 假借說自己拿著攝像機在錄制節目, 實際上畫面里的每一幀都是你。”陸修遠就站在他的身前,半躬著身子, 這個姿勢, 他的下巴剛好在藺悄肩膀上面一點, 只要側過頭,就可以親上他的臉龐。d191] “我相信當時費灼應該也有所察覺, 可他卻沒有跟你說,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藺悄大大的眼睛里帶著幾分忐忑, 一副掉進狼窩的兔子樣: 至死。”陸修遠拳頭攥緊, 微沉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嫉妒的暗光:“是啊, 你什么都向著費灼, 發生什么你都下意識地為他說話,可你卻不知道他背地里是怎么 威脅他的攝像跟拍讓他交出所有偷拍你的u盤的。 “他早就對你有意思, 明知道你喜歡他還是釣著你, 打著明目張膽的壞心思, 現在那些里, 誰知道他會用來 做什么藺悄眼睫輕顫,連呼吸都紊亂了。陸修遠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 將漂亮小香味吸入肺中, 他就像個變態,他被藺悄深深地吸引, 癡迷著,恨不得吞入腹。 “可被他威脅的攝像跟拍卻不甘心啊, 他晚上還偷了工作人員的鑰匙, 想要潛進我們的房間里藺悄倏忽睜大了眼睛,陸修遠一點一點將他臉上黏稠的鮮血擦拭干凈。 “不然你以為什么事都是我干的嗎 我本身就在房間里, 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偷鑰匙呢”他垂著頭,原本梳在腦后的發絲此刻有些凌亂地聳拉在了額角, 除去了幾分兇煞惡鬼的氣質, 增添了病態的癡迷感:“只可惜,鑰匙是錯的。” “正如費灼所說, 我們的房間是還沒翻新過的老式房間, 連門鎖也是舊的,可他卻偷了一把新鑰匙, 怎么可能打得開房間里的門藺悄似乎察覺到了這個距離有點危險, 他縮了縮手指, 陸修遠卻沒有松開掐著他脖頸的利爪。 “我一直以來都很希望有一個人能陪我走過曾經走過的那段黑暗,我無數次期盼著有那么 一個人能夠出現在我面前救贖我。” “可我后來發現那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就像漆黑海里的皎潔月亮, 只能看見卻永遠也抓不著。”藺悄睜大了眼眸,陸修遠俯身吻上了他的唇。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死神的鐮刀一分為二, 攔腰斬斷! 無數的鮮血濺到藺悄身上, 包括他那剛被陸修遠擦凈的白皙臉頰, 再次被鮮紅污染。藺悄有些呆滯的站在原地, 他的眸子霧蒙蒙的,好像下 一秒就要溢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