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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冉杓幾次婉轉(zhuǎn)提醒著梁展，“若有難處定要開口”、“案件未破，兇犯若自愿投案，說不定刑部會法外施恩”云云。

    奈何這些善意的提示，都如同石沉大海、沒在梁展那處得到絲毫回應(yīng)。

    跟在后方的云曦和任丹青對視一眼，心底只覺得惋惜悲涼。

    看得出梁展并非肆意大膽之人，殺害拓跋靖必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才謀劃為之。

    他的“緊咬牙關(guān)、死不認(rèn)罪”，得是經(jīng)歷了多少次絕望求助之后選擇的自毀式作為？

    云曦不知道，可她狠狠地共情了。

    走到一半兒，云曦突然想到了什么，拉著任丹青小聲耳語幾句，任丹青先是一訝，隨后豎起了大拇指。

    “有勞師爺。”云曦輕聲道。

    “交給我?！比蔚で嘣挷欢嗾f，偏身從另外一處岔道離開。

    云曦神色復(fù)雜地望著前方陸青帆幾人的背影，心底愈發(fā)覺得難過。

    “小姐若是不忍，咱不拆穿就是了。”青果小聲建議道。

    “梁大人若不是兇犯，我們找再多證據(jù)也是枉然；可若他是兇犯……”

    得有足夠充分的證據(jù)才行。

    云曦偏頭認(rèn)真地道：“若我沒猜錯(cuò)，兇犯殺人不是為私欲泄憤，而是為扼住奴隸買賣的源頭、挽救承宣布政使司四局的工匠?！?

    要達(dá)到這一目的，光殺一個(gè)北莽八皇子拓跋靖或是拉戶部侍郎易鐸下馬是不夠的。

    只有陸青帆破了這樁案子、將其送達(dá)圣聽，將足夠多的勢力聲音拉攏進(jìn)來形成推手，才有可能促使皇上廢黜奴隸買賣。

    心底縱有萬千的不情愿，云曦也必須承認(rèn)，唯有當(dāng)今圣上才能做成此事。

    既然皇上要用他們當(dāng)披荊斬棘的刀，他們?yōu)楹尾荒芊催^來以圣上威儀禁止奴隸買賣？

    到了乾元館，陸青帆故意帶著梁展往西域樓蘭雜耍團(tuán)所居的院子去。

    “巧”的是，路上還“偶遇”了乾元館主段可進(jìn)。

    梁展和段掌柜行禮寒暄，倒是熟絡(luò)得很。

    云曦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里，她悄然探向陸青帆，他也正朝著自己這邊看來，二人交換了個(gè)眼神。

    陸青帆待二人寒暄畢，就跟梁展繼續(xù)前行；云曦則悄然落后兩步，小聲叫住了段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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