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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也不算少。
莊菱是這么認為的。
反正不是強制性的。
要她剛到漂亮國那陣?
一毛也甭想要!
“小費?”
這不耍賴嘛?!
……
酒瓶一開,倒進醒酒器,醒了……兩分鐘?
莊菱心情不是那么美麗,感覺這份錢有被糟蹋到。
好在不是她付賬。
喝酒還要什么名頭?就喝唄?
一行人就在沙灘邊上,吹著風,稍微熄了幾盞燈,環境還挺愜意的。
不遠處的海灘上,還有酒店內的其他的旅客,在沙灘上玩耍——
一開始夏郁幾個人都不說話,喝著喝著就,話夾子就打開了。
夏郁跟莊菱的酒量都是不錯的,一瓶不夠她們微醺的。
被打開話匣子的自然不是她們倆。
宋惜跟孟冬又都只小酌了那么一兩口,韻了下味,應個景。
被敲開話匣子的,就只剩戴承弼,一個了。
半瓶下去,就有點小醉了,又都是自己人,就放松了警惕心。
“觀后感,要不要說說?”瞅一眼還在揪著眉頭的搭檔,夏郁開口。
夏郁一問,不問還好,一問那可不得了,加上老戴今天又被刺激到了,那些積攢的心事,就巴拉巴拉跟倒垃圾似的。
莊菱、宋惜目光也落到了戴承弼身上,尤其是宋惜,兩人年近四十了才在一塊,相比那些二十出頭,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們在熱愛對方的同時,又多了一份尊重。
不問過往,不強問心事,都有一層歲月的保護膜,只能慢慢融化。
只見他沉吟了半晌,微紅著臉,說話,人都有點暈頭轉向的。
“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單拿出來,每一部,跟《販罪》,都沒得比,但轉頭又覺得差不多——看完了,覺得還好,半路走著走著,又覺得,自己好像差太遠了?!”
終究是這么多年,這么多次與三大的失之交臂,將他自信心打壓的太厲害了。
他原本不說還好,一說,那負面的感慨,就收不住了。
“十幾年了,一次沒中,要么敗給了國籍,要么敗給了資歷——憑什么我運氣就那么爛?別人***作,就能夠拿金獅、銀獅、金熊、銀熊?”
“十七八歲就拿獎都有,其實也沒好到某個地步!就因為他們叫意大利人叫白種人,但操淡的是——這種分豬肉的獎項還特娘那么多人追捧!”
一邊吐槽,一邊又干掉一杯,越說越起勁,又生氣、又煩悶、更多是委屈,都要哭了。
“……不是一次兩次了!”
“二十三歲起,我開始鼓搗電影到現在,四十出頭了。多少年了?我有多少部作品入圍?別的我不清楚了,三大主競賽,**次有了,我每次來,每次都空手而歸!”
“——去它娘的主流!”
他指的是,“最佳導演獎項”“最佳影片獎項”,別的跟他關系不大——
夏郁把他話匣子敲開,就不理他了,讓他暢所欲言,想咋說咋說。
聽著戴承弼大吐苦水。
你說夏郁能感同身受嗎?
不說全部吧。
還是那句話。
作為合作多年、一直有著默契、有著許多共同話題、信念的合作伙伴,夏郁大多都能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她有那份東西,能夠平復戴承弼的憤懣。
夏郁之所以應了莊菱說喝酒,就是想讓他借著酒勁,說出這番話。
讓他心中煩悶的情緒有個發泄的地方說道說道,心里舒坦一點罷了。
兩瓶酒。
一半進了夏郁跟莊菱肚子里,另一半主要進了戴承弼肚子里。
他這通苦水,從晚上九點叨叨到了十一點半,一點一滴。
從他畢業后,就捯飭電影,一路說到了現在。
中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又因為行為及審核流程不規范,就送到國外參加電影節,被禁拍幾年,一度被圈內人當成嘲諷他的過往故事。
一樁樁一件件,哪怕是認識多年的宋惜,也是頭一回,從戴承弼嘴里,聽到他的這段故事。
“那些腌臜貨,自己拍不出好電影,自己一股腦子都只想著撈錢,又看不得別人拿獎!”
“你們以為圈內導演都跟莊老頭似的?也就衛靜城那老小子還像樣點——剩下的,什么徐蔚、什么季禺昌、一個兩個私底下不知道有多亂,令人不齒!”
他不是一個特別開朗的人,小眾導演要承受的壓力,遠比其他類型的導演,多。
但這幾年,開朗多了。
一個死文青,慢慢活過來了。
說著說著,到了激動委屈的時候,就窩在宋惜懷里,一邊哭、一邊哽咽、一邊又繼續嘟囔。
“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而有些人生來就是騾馬!”
“我還堅持這份事業、理想到今天,還沒有被打垮,還保留一抹斗志,也只是因為,我覺得,我這匹騾馬……他娘的終究有走到羅馬,跟那些生在羅馬的人掰一掰手腕的那一天!”
最后,說的嗓子都有點啞了,也是累了好幾天了。
說著說著,竟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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