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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毅在初代神子的回憶里見過類似的場景,這是無垠的意識宇宙。如果沒有錨點,沒有將自身的意識與肉體相聯系的執念,那么就會在這片浩瀚的黑暗之中失去自我,失去思考。
周培毅不需要作為錨點的執念,這塊場域就像是別人的場能領域,沒有物質,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能量。
能量是物質的源初,物質是能量的載體。而意識,意識就像是誕生在天然熵增之中的熵減,是物質中的反物質,能量中的暗能量。
周培毅憑借萬象流轉的能力,在這片意識的宇宙里站穩了身,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將自己封閉起來的騎士。
痛苦的騎士,自厭的騎士,這數百年來,不斷朝著自己的肉身施加刑罰,希望用疼痛來消除自己的罪惡。但無濟于事。
無論他留下了多少血,無論他感受了多少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會改變,它們會變成永生永世的烙痕,刻印在這片染血的土地上,刻印在托馬斯的記憶中。
無論他多么想要逃避,多么想要改變,記憶中的悔恨、自責、懊惱、冤屈,都在化作自厭的鞭打,不斷抽打他的身體。
所以為什么他會成為神教騎士?只是因為和讖語暗合嗎?亞格為什么會找到他?當時的亞格,還不像是現在這么“幼小”,他身上又發生了什么?
周培毅站到了托馬斯身前,這個身材高大,肌肉仿佛要炸開的騎士,蜷縮成一團,全身被各種各樣的懲罰刑具包裹。
周培毅輕輕觸碰了一下騎士的額頭,他堅固的外殼就像是爬行動物的蛻皮一樣,碎裂開來,露出強壯身軀下弱小的靈魂。
在會議中見到的那個高高瘦瘦的青年神官,就像是身在地牢里一樣,蜷縮著,畏懼著,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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