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天, 白冥一大早就起床了,下樓買了幾個肉包子,一邊吃一邊走進(jìn)學(xué)校, 卻不去教室, 而是去了教職工宿舍。 天還沒亮, 只微微泛出一些魚肚白,初春的晨風(fēng)吹在臉上似冰塊一般涼。 白冥就站在這冰冷的風(fēng)里,伸長脖子往宿舍樓上看。每亮起一盞燈, 他目中的光芒就會閃一閃, 心里的期待也就越濃。 莊老師要值夜班, 晚上回不去,應(yīng)該就在這棟樓里睡。 一直等到六點多,樓里才開始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一些人, 卻都不是白冥期待的那一個。他把四個包子藏進(jìn)懷里,用體溫捂著,在大門口走來走去,臉上卻沒有一絲不耐煩。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莊理才不緊不慢地從樓里走出來,身上穿著一套奢華內(nèi)斂的西裝,看著不像老師, 倒更像貴公子。 白冥眼睛一亮, 不自覺便露出驚喜的笑容。 昨天之前, 他的生活是無窮無盡的掙扎;今天過后, 他的生活是無處不在的希望。他大步迎上去, 從懷里掏出四個熱乎乎的包子,把醞釀了一早上的話說了出來:“莊老師,我?guī)湍阗I了早餐。” 一大早就能見到愛人, 莊理自然是開心的。接過早餐的時候,他觸到了白冥冰冷的指尖,于是立刻意識到,這人應(yīng)該在路邊站了很久。 心臟微微刺痛了一瞬,卻又浸著一絲甜,莊理頓時五味雜陳。 但他沒有戳破白冥的小心思,只是掰開一個包子,自己吃了半個,另外半個塞進(jìn)白冥嘴里,叮囑道:“以后每天早上我們在食堂門口見面,出門的時候發(fā)微信約時間,別站在外面傻等。” 白冥的眼睛立刻放射出快樂的光芒,回答的聲音特別洪亮:“好!” 他由衷感受到——活著真好。日落很好,日出很好,連刺骨的寒風(fēng)也很好。 --- 兩人一路走一路分吃了四個包子,然后一個去了辦公樓,一個去了教學(xué)樓。 這是白冥平生頭一次第一個走進(jìn)教室。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傻笑了一會兒,看著黑板有些臟,便拿起抹布擦了擦;看著地面有些臟,便拿起掃帚掃了掃,鼻端哼著輕快的歌,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 忙活完,他依然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干勁兒,便拿出數(shù)學(xué)書,認(rèn)真翻了翻。 五分鐘后,他睡著了…… 半小時后,他被一聲尖叫吵醒。 教室里不知何時坐滿了人,前排的陳良又從椅子里跳起來,臉色煞白,倉皇四顧。 “你們聽見什么聲音了嗎?”他神經(jīng)質(zhì)地問。 “沒有啊,你怎么了?”周圍的同學(xué)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與他坐在一塊兒的盧澤卻露出同樣恐懼的表情,布滿血絲的雙眼暴露了他即將崩潰的心態(tài)。 陳良看向他,而他僵硬地點點頭。 果然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許雅雅的聲音。她在他們的耳邊輕笑,充滿了惡意,像抓到老鼠的貓,享受著虐殺的快樂。她陰魂不散地跟著他們,或許懸在頭頂,或許粘在背上,又或許正掐著他們的脖子。 兩人腦補(bǔ)得停不下來。豐富的想象力讓他們遍體生寒,肝膽欲裂。 坐在后排的白冥踹了踹陳良的凳子,不耐煩地罵道:“你抖什么?老子的桌子都快被你抖散架了!” 陳良連忙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竟沒有跟他吵起來。 以往,即便打不過白冥,陳良也會嗆幾句。而眼下,他卻萎靡得像一個老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