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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洛故作高深，沒有當(dāng)即回應(yīng)，而是環(huán)顧四周，打量著那些聳峙在縹緲云霧中的凋塑。

    良久，才終于開口：「這些英靈凋像......真的是自愿為此界獻(xiàn)身的嗎？」

    「！

    ！」

    一股空明的道蘊(yùn)自英靈殿中驟然滌蕩開來！

    截天武神震撼到無以復(fù)加，再難保持從容！

    那張?zhí)摕o的臉孔逐漸褪去了面紗。

    像是在蒼白畫卷上點(diǎn)染了各色異彩，為之重新賦予了活力。

    截天武神的道身完整地出現(xiàn)在了寧洛背后，深陷的眼窩和前傾的脖頸，讓他的精神狀態(tài)也畢露無遺。

    道身并非肉軀，但對于習(xí)慣用道身行動的截天武神而言，卻足可謂是他本身的顯照。

    看得出來，他很疲憊。

    截天武神沉聲道：「你都知道什么？」

    寧洛回身看向截天武神，神色間對這副臉孔顯然并不陌生，甚至就連對截天武神這副疲憊的狀態(tài)，都看不出些毫疑慮。

    「全部。」

    寥寥二字，言簡意賅。

    當(dāng)寧洛踏入這方英靈殿，當(dāng)他看到自己位居英靈殿的中心，看到周遭千百英靈凋像環(huán)伺......

    他就理解了一切。

    也再清楚不過，原來破局竟是這么簡單。

    因?yàn)閷幝逡庾R到，他用萬古一夢探查到的信息，恐怕放眼整個66區(qū)，也沒有任何人成功探明。

    在旁人的眼中，望星界是個怎樣的世界？

    他們或許知道白塵與死氣的存在，也知道這是黑白對弈的格局。

    但是在他們眼中，土著或許從來都沒有坐在對弈的棋桌旁。

    以穿越者的視角，他們只會以為這方英靈殿是望星界土著最后的避難所，是他們自以為存留的，最后一絲希望。

    然而事實(shí)是殘酷的。

    以天命人的傲慢，他們會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英靈殿不過是黑潮圈養(yǎng)的餌食，只是因?yàn)楹诎讓臎]能分出勝負(fù)，所以他們才能存留至今。

    但這也是天命人翻盤的機(jī)會。

    因?yàn)楹诎纂p方暫且都不曾注意到土著。

    「這么看來。」

    「我上一輪在望星界的異常舉動，反倒是幫他們證明了些許情報。」

    「當(dāng)圣朝為了我出動精銳的時候，他們就有概率聯(lián)想到，圣朝并非白塵的仆役，而是白塵的主人。」

    會有聰明人在試煉前洞徹望星界的真容嗎？

    想來會的。

    至少就寧洛的直覺，忘川定然會察覺到的一切。

    但是江離......

    寧洛不想平白侮辱他，但至少就截天武神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足以證明一切。

    因?yàn)楹茱@然，截天武神并沒有將天命人捧上神壇。

    他表面上尊重著天命人的工作，可其實(shí)并不信任天命人。

    這種種細(xì)節(jié)，最終讓

    寧洛勘破了一切。

    那么破局之法也就再明顯不過。

    寧洛看著錯愕的截天武神，知道后者在等他開口。

    那輕描澹寫的「全部」二字，究竟能否維系他此刻的震悚，那是截天武神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桉。

    而結(jié)果，也沒有讓截天武神失望。

    「我知道，這些英靈的意志都已經(jīng)沉睡。」

    「也知道，他們的亡骸早已與白塵法象融為一體。」

    「或許，在另一位天命人踏足道海的時候，你們用這些英靈凋像考校了他的實(shí)力？」

    「也從而驗(yàn)證出了他天命人的身份。」

    「不過你們保持著懷疑。」

    「一方面懷疑他是否是黑潮的爪牙。」

    「另一方面......」

    「你們懷疑著他的實(shí)力與見解，懷疑他能否擔(dān)起拯救此界的重任。」

    「而你們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不行。」

    「因?yàn)樗揪筒涣私饽銈兊幕I謀，更不清楚當(dāng)下的格局。」

    寧洛沒有把截天武神他們的計劃挑明。

    他好像什么都沒說，但其實(shí)也什么都說了。

    截天武神明白，他是真的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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