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8 將心比心-《沒人比我更懂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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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洛回想起圣女的所為,忽然理解了她的抉擇。
的確,放任黑潮存在,確實是她的罪孽。
但對蒼冥眾生的處理,真的可以歸咎于圣女的神性?
或許不能。
那群揭竿而起的暴民高舉義旗,打算對閉門不出的圣女揮下制裁的鐵錘。
他們揚言“一絲一粒俱十方之血汗,一飲一啄皆眾生之苦力”,可那和圣女有何關系?
是圣女將他們從暴政下解救出來,所以圣教對圣女的贊譽雖然夸張,但也不算捏造。
他們起義的根由不是為了奪回自己的權利,因為他們本就沒有失去。
他們只是想要獲得更多,想要讓圣女言出法隨,如他們心意。
朝酒肆而夕花鄉。
口道德而心盜跖。
看似滿口大義,實則作孽百端!
他們的確該死!
但問題在于,這樣的人畢竟只占義軍中的少數。
絕大多數義軍就像是論壇上被節奏卷入的失智蠢物,他們不具備理性思考的能力,只是或許受到義軍領袖的大道理感召,或許曾經被強權欺壓,始終記恨在心。
當有人告訴他們,他們秉承大義,他們可以復仇,他們可以奪回失去的一切!
他們便義不容辭,披掛上陣!
現世與蒼冥如出一轍。
只不過蒼冥義軍想要掌握的是實質的利益。
而論壇噴子們想要奪取的卻是失去的尊嚴。
“我可以說始作俑者罪不可恕,可以說那些引戰拱火的劣徒盡皆該死!”
“但被節奏卷入其中的愚庸......”
“他們罪不至死。”
“我不是規則的制定者,更沒有資格細數旁人的罪孽,宣判那群反智的惡民。”
“如果我將他們一并處以極刑,一并以破壞秩序者同罪論處......”
“那便是過量用刑。”
“那就有罪。”
“我見他們朝酒肆而夕花鄉,見他們口道德而心盜跖,說他們看似滿口大義,實則作孽百端......”
“那是因為我沒有,也確信自己不會這樣做,所以我才能占據道德的制高點。”
“可我一旦逾距......”
“我也就失去了斷罪的資格。”
“想來,圣女也是同樣。”
寧洛終于理解圣女到底承受了什么,又面對著怎樣的抉擇。
其實對于缺乏理智的人而言,根本不用考慮這么多。
只要把義軍全部屠盡,那偽神也就失去了織夢的耗材,從而沒法干預蒼冥。
但那樣失智的一刀切絕非人為。
那是獸性的體現,是野獸的抉擇。
昔日荒獄界的人皇,便是與之類同的存在。
而圣女的選擇則恰巧與獸性對立,或許可以稱之為神性。
她把自己放得太高。
她知道自己是蒼冥界的圣女,知道她必須有一套行事準則,知道她必須為天下蒼生負起責任......
她的包袱太重。
她的枷鎖太多。
所以她才會應許蒼冥眾生的欲求,才會不敢對義軍下手。
當圣女看到黑潮出現在虛無道海,她沒有天外的眼界,自然不知道黑潮的來歷。
但她知道,她是此方天地的神明,而黑潮如今也是蒼冥的一員。
所以在黑潮沒有實質的動作前,她沒有將之抹除。
因為,那是她為自己定下的「規矩」。
她的神性不容許她跌落神壇,更不容許她打破禁忌!
只因,她是神明!
“那......”
“我呢......”
久違的自省,久違的深思。
當寧洛的意識逐漸模湖,逐漸被睡意侵蝕。
他忽然開始思索起自己的定位。
他厭惡那群失智的野獸,所以他不能被獸性所驅使,更不能成為野獸。
他不滿于圣女的決斷,也不喜歡冗雜的約束,更沒有自詡圣人的習慣,所以他不想受縛于神性,也不想成為所謂的神明。
那留給他的選擇,就只剩一個。
“我是人,無論封神與否,我都只是人類。”
“我有理性,也有私欲。”
“我會根據自己的好惡去宣判罪孽,但我不會作繭自縛,也不能墮為野畜。”
“這......”
“就是我該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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