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固然可以裝裝樣子避之不受,等來個三辭三請以后再隆重回歸咸陽,為自己的歸來造勢。 但作為一個傳統的忠臣,他并不喜歡用這種手段,也并不想去通過這種方式來驗證主君的決心。 他選擇了坦誠相待,欣然前往。 倘若猜想為真,那便用心用命,倘若只是流于表面和形式,大不了重新致仕罷了。 已經犟了一輩子,沒必要妥協……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太孫殿下,居然親自來迎接他來了。 甚至于他還沒有進入咸陽城的城門! 官道之上,太孫殿下的車架停在路旁,一個看起來身材高大英武不凡的人正列于首。 騰自車廂里踏出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身影。 “騰!參見殿下!” 趙泗臉上帶著笑容前來,親自將騰扶了起來。 這還是騰和趙泗的第一次見面,盡管一直關注天下局勢的騰對趙泗這個名字并不陌生。 僅從相貌上來看,趙泗確實賣相很好,可以滿足一個君王,一個儲君的所有外貌形象。 “殿下親赴于此,民慚愧……”騰嘆了一口氣。 君主親自相迎,這種事情其實并不少見,上位者通過折節下交的方式來博得下位者的好感給予對方尊重,讓對方收獲情緒價值,提升好感度這種手段從來都屢見不鮮。 但是騰還是愿意吃這一套…… 惠而不費的事情,實際上能夠真正去做的又有幾個人呢? 最起碼,對方做了…… “早前孤就聽過您的名字,大父可是于我言,您是治國之才!我所做的事情與我而言惠而不費,可我希望您為我所做的事情反而更多,說起來應該是我討了便宜。”趙泗笑了一下。 “陛下還記得我?”騰愣了一下眼中帶著幾分詢問。 “怎么會不記得?您應該聽說過我,我是從海外歸來,回來的時候比較晚,因此對以前的事情都不怎么了解,很長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您的名字,直到后來我在大父的宮室之內看到了《為吏治官及黔首》和《數》以后,驚為天人,向大父詢問,這才得知了您的名字啊。”趙泗笑著說道。 騰聞聲臉上露出一些笑容,心中流出幾分暖意。 陛下還收藏著我曾經寫的書卷…… “許多年前寫的東西,現在已經有很多地方已經不合時宜了。”騰笑了一下。 “未曾問,民亦及花甲之年,垂垂老矣,殿下相召,所為何事?”騰開口問道。 “上車,邊走邊說。”趙泗笑了一下將騰請上車架。 “實不相瞞……自看過您所書《為吏治官及黔首》以及《為吏之道》以后,我就常常思索大秦目前的癥結所在,思來想去,唯剩一條路可走,不外乎變法也,因此也只能希望您能夠來幫助我來實現這樣的事情。”趙泗開口說道。 他向來不擅長語言的藝術,因此選擇直來直去開門見山。 好在,他是上位者,上位者的坦誠,有時候還挺好用的。 “民已經花甲之年,變法這樣的大事,恐怕已經是有心無力了,并不能幫上殿下的忙了啊。”騰搖了搖頭。 這倒不是推諉和自謙,他說的是事實。 首先,他確實年齡很大了,精力有些跟不上,尤其是他要面對的還是這種變法大事。 其次,就算他身體好的時候,讓他來主持變法,他恐怕也主持不來。 怎么說呢?能力不在于此。 讓他打仗,讓他治政,都行。 但他并非學問家學術家,變法尤重思想,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好思想綱領和變法章程的。 他能作為其中的一環,卻不能統領全局。 之所以成為新吏思想的代表性人物,主要原因是他愿意接受新吏思想,同時在那個時候他在新吏群體之內地位最高,權勢最大,新吏群體需要他這個保護傘。 昔日秦吏的內部斗爭,騰之所以落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于治一國而言,他確實不如李斯。 李斯能夠制定給天下人用的律法,他不能,拋開立場來看,騰是承認自己的失敗的。 “百里奚七十尚未大夫,何況花甲?”趙泗搖了搖頭。 “民非自謙,實在才能所不能也,并非藏拙,還請殿下不要誤會!”騰聞聲搖了搖頭。 “殿下的招賢令我也聽說過,可是現在李斯已至三公之首,秦吏皆以其為尊,殿下若要變法,也不該再這個時候,新吏已死,需得重新培養……”騰搖了搖頭開口。 他并不介意承認自己不如李斯,也不介意當著據說和李斯私交甚密的趙泗的面直接diss李斯。 反正都一大把年紀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