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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老丈您,請您跟我們走吧!”
宮人再次行禮,季常有心想要換一身衣服打扮一下,又害怕耽誤了王命,囁嚅片刻以后終究沒有敢說話,徑自跟著宮人入宮。
……
“陛下,季常已經帶到了。”
宮殿之內,黔躬身開口。
“帶進來吧。”始皇帝點了點頭。
片刻,季常在黔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宮殿之內,初一入內,季常就第一時間匍匐下來叩首。
“庶人季常,叩見陛下!”
季常沒見過什么大人物,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始皇帝,盡管知道自己撿來的趙泗已經成為了始皇帝最親近的臣子,但內心之中依舊保持著對始皇帝的絕對敬畏。
“不用多禮,坐下來回話吧。”始皇帝擺了擺手。
季常不敢拒絕,端端正正的跪坐下來,將自己黢黑的手藏進袖子之中,頭顱低垂,不敢直視,腰桿挺得筆直,正襟危坐,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敢主動開口,只得在這里靜靜的等待著始皇帝的問詢。
“今日召您老人家入宮沒甚么要緊,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不用太過緊張。”始皇帝輕聲開口,緩和了一下氣氛。
“請陛下問詢,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季常恭敬的開口道。
“是這樣的,我聽說趙泗并非季家親生所出,而是你抱養來的,是不是這樣?”始皇帝開口問道。
“是的。”
提起來當年往事,季常有些沉默,還是確定了趙泗并非親生的事實。
“當年是在哪里,如何撿到,事情可否說的詳細一些呢?”始皇帝依舊溫聲。
季常聞聲點了點頭,陷入了回憶,時間過去的有些久了,季常年齡也大了,需要一定的時間。
良久,季常才緩緩開口。
“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冬天了,那個時候我因功而為鄉中里正,照例去巡視鄉人,巡視鄉人過后,已經天色晦暗,那時候天上還飄著大雪,我趕著在天黑前回家。
路上沒甚么人,就我一個人在趕路,順著官道走到村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孩童笑聲,我聞著聲音去看,只見一個白白凈凈的孩童正蹲在樹下避雪,我見這孩童就孤身一人,父母又不在身邊,如此大雪,時間久了,恐被凍死了去,于是引著孩童回家取暖。”季常開口說道。
“你撿著趙泗的時候他穿著是什么樣的?身上有什么東西么?”始皇帝沉默的聽了一會忽然開口問道。
季常頓了一下思索片刻后開口道:“絲衣木棉,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上好的絲衣,里頭填的是木棉,我還記著嘞,后來這孩子長大衣服不合身,就給季成穿了。”
始皇帝點了點頭捕捉到一個關鍵線索繼續問道:“那趙泗身上帶的可有甚么東西?”
“有的,有的。”季常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有一個木牌,不知道是甚么木頭,看起來挺名貴,上面刻著一個趙字,后面畫的東西稀奇古怪,我聽人說是祈福牌,就一直給他帶著,從來不離身,除此之外,他腰間還系有一個玉佩,看起來也頗為不凡。”季常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始皇帝頓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點。
木牌,祈福。
玉佩!
木牌始皇帝知道,也見過,只不過當時只是潦草看了兩眼,卻忽略了一件事,一個尋常的木牌誰會閑的沒事一直保留?
如果是祈福那邏輯就比較通順了。
知道是祈福用的,就可以通過花紋格式找到對應的地點。
要知道現在的大秦才剛剛統一,各地風俗習慣完全不同,至于天下各地祈福的方式那就更不必說了。
同一個國家之內還會因為地區不同而祭祀習俗信仰大相徑庭呢。
另外一個就是……
玉佩!
“木牌朕見過,玉佩呢?”始皇帝開口問道。
“當了……”季常沉默了一下。
“趙泗五歲那年,我入山打獵被熊瞎子傷了身子,醫者說我活不成了,但家中有兩個孺子,我實在放心不下,家中錢財耗盡,我才僥幸吊住半條命,后來還得使錢,我卻無能為力了,我只能挨著,趙泗許是見我沒藥吃,第二天自己從外面帶藥回來,我細問才知道,他自己將玉佩當出去了,因此才有了我開方討藥的錢財。”季常說到這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傷到哪里了?這般重?”始皇帝開口問道。
季常默默的掀開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之上一條長若蜈蚣的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熊瞎子一巴掌下來肚子就爛了,腸子都流出來了,我親眼看著同行的鄉人趕走熊瞎子,幫我把腸子放進肚子里抬回家去的。”季常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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