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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俠義士穢人齊聚于府邸。
諾大的廳堂之中,歌舞,賓客,禮樂,綾羅飄揚……
案幾之上,大鼎烈火烹之,沸騰的大鼎之內羊肉上下浮沉,寒冷的天氣使得白霧升騰,整個屋子煙霧繚繞。
案幾之上,擺放著糕點,酪漿,酒水,魚膾,就連筷子都是最為珍貴的象牙筷子。
禮樂不絕,舞姬扭動舒展著曼妙的軀體。
只不過享受這般高雅氣氛的人卻并非雅人。
廳堂之內,是須發潦草,頭發編成一條一條的穢人。
“秦酒果然最烈!”
一個穢人嘟囔著大口飲盡酒樽之中的秦酒,卻覺得并不爽利,拿起來酒壺對嘴傾斜。
其余穢人要么胸膛坦露盤踞于案,要么則干脆直接以手撕肉,面對一旁的筷子視若無睹。
有穢人強行拉著舞姬進入懷中上下其手。
筵席之上,放肆的調笑張揚和滄海君高規格乃至于逾矩的禮貌招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儒雖非大秦治國根本,而且時至今日各種逾矩越禮之事已經層出不窮,禮樂看似已經崩壞,但也要看和哪里對比。
因為秦法和秦制的嚴苛,本來崩壞的禮樂實際上是有一定恢復的。
始皇帝雖然并沒有采用儒家為治國根本,但是關于禮樂也吸收了很多有用的地方。
無重禮而不可正國威。
可惜和蠻夷等同的穢人是不能理解何為禮樂的。
他們只覺得富麗堂皇,卻無法欣賞,而行事粗暴,常有失禮,甚至還會覺得不夠爽利。
通俗點來說,就是野豬吃不了細糠。
滄海君居于主坐眼中帶著笑容看著下方宛若群魔亂舞的穢人君長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滄海君,曾經也是穢人,是一國之主。
曾幾何時,他和他們是一般作態,從未覺得有何不妥。
直至大秦的軍隊碾壓而來,他的國如同雞蛋一般破碎。
而現在,滄海君名聲大噪,被中原貴族接納承認,他雖然要借著自己穢人君長的身份行事,可是他已經打心眼里認為自己和穢人是兩種生物了。
“各位遠道而來,酒水和歌舞可否滿意?這里的飯菜是否合乎你們的口味?”滄海君臉上帶著笑容開口問道。
“好!”
“大國酒水禮樂菜肴果然不同,咱們只能吃生肉!”
堂下穢人大聲回答,充滿了贊美和回味。
穢人是漁獵民族,因為種地水平不太夠,因此只能靠捕魚打獵為生,大的部落有上萬人,小的部落有幾千人,乃至于還有一兩百人更小的部落。
他們廣袤的分布在沿海沿河地區以及深山老林之中,對外界充滿了警惕,信仰也是五花八門。
因為過于分散,且沒有足夠的認同感,外加上穢人內部時常會爆發爭斗,所以中原就算和穢人建立交流也僅限于一個或者幾個部落,難以得到信任。
而滄海君不同。
他本就是穢人君長,在穢人群體里面本來就有一定的聲望。
國家破滅以后滄海君又跳出來穢人圈子去中原混,和穢人又沒有任何沖突,相反穢人能夠依靠他建立穩定的貿易體系,因此穢人多尊敬滄海君。
滄海君為人大方,甚至于一些部落生死存亡之際他也會主動出手挽救,在穢人群體里面聲望非常高,以至于有些時候,兩個部落發生了爭執,都要特意派人來到滄海君的府邸來爭論對錯,接受滄海君的調停。
“君長,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您還沒說要我們來是商議什么事情呢!”一個穢人高聲喊著。
“你這小子,和你爹一樣冒失!”滄海君搖頭笑了一下。
一眾穢人憤憤搖頭失笑,得益于趙泗,穢人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穢人廣泛分布在東海附近乃至于朝鮮島以及東北苦寒地帶。
漁獵民族,不是天生就喜歡漁獵,而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只能支持以漁獵為生的生存方式。
種地,技術跟不上,開荒不足,氣候苦寒。
不管是漁獵民族還是游牧民族其實都種地,區別只是種地并非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
但如果有的選,不管是任何一個民族最終的夢想都是蛻變成農耕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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