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幾日,沈修可謂焦頭爛額。 孫鶴年案方才曝光,但剛查證到的線索竟是觸目驚心,牽涉極廣。 要照這么查下去,除了兵部這個重災區,六部九卿都得擼掉一大片。 太子還會審時度勢、盡力斡旋,可沈修這個法家學者可不管這么多。 有疑必查,有罪必究,管你官大官小,擼就對了。 這兩日,他就跟殺瘋了似的,紅著眼眶審理一個個疑犯罪案,從早到晚,衣不解帶,埋頭在圣京府里。 直到法家師弟、國子監太學吳宏登門告知他,杜隆病倒了! 沈修不得已,暫時放下公務,急忙往杜隆的府宅趕去。 雖然杜隆的品秩比他低一級,但杜隆卻是當代的法家領袖之一,德高望重、資歷深厚,是沈修的領路人,亦是恩師前輩。 沈修能當上這個圣京府尹,還是多虧了杜隆在編纂大景法典時向皇帝舉薦,可謂有知遇之恩、提攜之情。 據說皇帝一開始是屬意杜隆來當的,但杜隆自覺年齡大了,想潛心研修律法,就把機會讓給了后輩。 路上,沈修問吳宏:“我前幾日去拜會老師,他尚體態安康、聲如洪鐘,怎一下子就病倒了?” 吳宏回道:“早上老師在府邸學堂里教授那些勛貴子弟,當場暈倒。” 沈修當即怒不可遏,斥道:“一幫忤逆孺子,無良無知,可恨!” 結果吳宏的神情突然變得詭異,“據說,老師是聽了一個學子講解如何變革律法,太過激動給鬧的。” 沈修一愣,驚疑道:“你說詳細些,怎么回事?”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大約就是老師今早考校那些學子如何反貪倡廉,問到威遠侯的嫡長子余閑時,余閑說了一番改革律法機構的想法,老師十分驚嘆稱奇,甚至當場感慨‘吾道不孤也’。” “余閑?怎么可能?”沈修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這個小侯爺不學無術出了名的,你問他吃喝玩樂的玩法,他或許可以說得頭頭是道。 問他律法學識,他沒說出刑不上勛貴就算好了,怎么還能講出大見解把法家大先生給震暈了過去。 吳宏苦笑道:“我聽到的就是這樣,具體如何,大兄待會還是問問老師吧。” 揣著滿腹的疑問,沈修趕到了杜隆的府宅。 結果一進屋,他卻看見杜隆正坐在床上,神采奕奕的看著手里的紙張,似乎在品味一篇絕世妙文,品得有滋有味。 “弟子拜見老師。”沈修和吳宏畢恭畢敬的問候道。 杜隆卻是舍不得挪開眼睛,只是招手道:“博文,你們快來,看看這個。” 沈修兩人好奇的上前,湊過頭去看,不由動容:“這是……” “我剛撰好的律法變革草案,你看看如何?”杜隆說是要給沈修看,卻只是把紙張挪過去一些,自己的目光仍舊一刻不停。 沈修認真閱覽。 隨即,他的神情很快變得凝重,目露精芒。 他身旁的國子監太學吳宏,直接就咋舌道:“變革刑部的職權,成立新衙門?!” “不錯,為師覺得若是依照此策來肅整刑部,新設衙門,重置大理寺,便能讓律令暢通、法政穩固,還能讓大景全境的官場風氣煥發一新。”杜隆沉吟道:“那孩子的話怎么說來著……對,把嚴明律法下沉到基層官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