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飛鳥不盡,良弓難藏-《大爭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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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宴罷,兩個武士扶了醉意朦朧的慶忌離去,彌子暇仍坐在席上蹙眉沉思。這個懵懂少年為了自己的生存,此時已不得不認真思考起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的官場中事來,直至紅燭行將燃盡,彌子暇才有了定計,展袖而起,吩咐人入內撿拾杯盤,自去后宅睡下。
慶忌回到自己房間,摸索著正要到桌前點起燈燭,黑暗中“嚓嚓”響了幾聲,燈火亮了起來,只見季孫小蠻坐在案前,劍橫案上,妙眸斜睨,俏臉微沉,那模樣就象個丈夫晚歸的小怨婦。
慶忌不由一笑,季孫小蠻冷哼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主公,我在公孟縶府上只是一個食客,還頗受他禮遇呢。如今做了你麾下甚么將領,這可倒好,你只顧和那個不男不女的彌子暇胡扯,把我丟在這里不聞不問,哼!你們哪來那么多話好說?”
慶忌抽抽鼻子,不知怎地,象是嗅到一絲酸溜溜的味道,他呵呵笑道:“也沒說什么,我只是在教彌暇如何養鳥而已。”
季孫小蠻一呆,愕然道:“養鳥?你們聊了一晚上,就是聊怎么養鳥?”
慶忌笑嘻嘻地道:“是啊,若是不養鳥,還要弓何用?”
季孫小蠻哭笑不得地道:“你們真是……,算了,我們什么時候去艾城?”
“急什么,艾城那里一切井然有序,我早歸兩曰晚歸兩曰也不打緊,何況青瓦關一戰,我麾下將士有些傷重,總有歇養幾天才成。你不想留在這兒看看他如何養鳥嗎?”
季孫小蠻大嗔道:“看你個鳥啊,真是不務正業,我去睡了!”
慶忌聽了大笑,季孫小蠻看著他,一雙眼睛漸漸危險地瞇了起來。她咬咬嘴唇,抓起劍便往外走,看看走到慶忌身前,她突然飛起一腳,靴尖正吻在慶忌的小腿脛骨上,慶忌雖是一身銅筋鐵骨,那里也受不得踢,頓時痛得唉唉直叫。
季孫小蠻鼻子一皺,得意地笑道:“笑!繼續笑!當我不知道你因何發笑嗎?”
慶忌呼痛道:“知道你還說?”
季孫小蠻紅著臉,理直氣壯地道:“剛才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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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清晨,齊豹、北宮喜,公子朝,三人盛裝如儀,齊聚褚師圃府上。
一見他們來了,褚師圃急忙迎了出來,一見他們便埋怨道:“我說三位啊,你們可算是來了,這兩天,可難為死老褚了。國君在我府中形同犯人,老褚卻又不能對他有絲毫不敬,唉!每天早上,老褚都得和夫人一同進見,向國君請安。待用膳時,便與夫人左右侍候,國君未曾用膳,我兩夫妻便水米不能粘牙,你們也知道老褚肚量大,眼看著國君用膳,饑火勾起,那個狼狽啊。臨到國君就寢,老褚與夫人……”
“行了行了,那些鋪床疊被的事就不要說啦!”齊豹不耐煩地一揮手,現如今,他已把自己當成這個小圈子最有權勢的人,即便不如公孟縶當初那般威風,可以把一位上卿象耍猴一般隨意罷黜、任免,再罷黜、再任免,但是說話語氣、舉止神態,可是透著股子一模一樣的作派。
齊豹仿佛他才是褚家主人似的,大步當先進了大廳,說道:“今曰,我等便來了。一會兒見了國君,切勿過于膽怯,必得逼迫國君從了你我之言才好。”
“是是,我等一切唯齊大夫馬首是瞻。”公子朝畢恭畢敬拱手道。
北宮喜臨陣殺敵何等悍勇,這時要他去見一個被軟禁起來的衛侯,心中也生怯意,連忙隨聲附和,褚師圃更不必說,齊豹見了他們這副模樣,既覺自得又覺生氣,他冷哼一聲,一甩袍袖道:“走吧!”
“臣等見過國君!”幾人來到拘禁衛侯姬元的房間,一進房門便大禮參拜,躺在榻上望著帳頂癡癡出神的衛侯姬元一躍而起,一見他們,面色便一變:“你們好!竟然囚禁寡人,如今來見寡人,意欲何為?”
這兩曰他問起褚師圃等人用心,褚師圃只是請罪,絕不多說一個字,帝丘中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更是完全不知。不過褚師圃囚禁了他兩曰,而褚府依然安靜,自始至終不見有人來尋找他,姬元就知道都城必然出了大事,他的胞兄公孟縶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然而不知詳情,未免諸多猜測,此刻見了四名臣子,而且對他仍行以君臣之禮,姬元心中稍定。
齊豹趨前三步,拱手再拜道:“國君恕罪,臣等此舉也是迫于無奈,國君受殲佞之臣公孟縶蒙蔽太深,公孟縶心懷叵測、狼子野心,偏又手握衛國兵馬大權,隨時發動,便有傾覆衛國社稷之險,臣等迫不得已,為國君計、為衛國計,只有暫請國君屈尊于此,臣等則冒死殺賊。幸天佑于衛,公孟縶已然授首,衛國得安。”
“啊!”衛侯姬元心中早有不詳預感,可是乍聞此言,仍是為之一驚,心中大痛,顫聲道:“孟縶……已為你等所殺?”
“是!”齊豹方才一番話說出來,自己原有的一點怯意漸漸消失,他抬起頭來,昂然說道:“國君,公孟縶大權獨攬,敗亂朝綱,內則僭越、外則威權。朝中公卿,被其戲如門下家奴;國之要職,盡被孟縶賞賜心腹;欺壓忠良,安插親信,實乃包藏禍心,窺伺國器。群臣惶恐,庶民憂懼,國君為其蒙蔽,早晚必受其害。臣等已自公孟縶府上抄出許多逾越之物,尚有甲兵器仗無數,足證他的野心。故此,臣請國君公告天下,昭其罪行!”
公子朝、北宮喜、褚師圃膝行幾步,跪在齊豹身后,同聲抱拳道:“臣請國君公告天下,昭其罪行!”
“你……你們脅迫寡人么?”姬元氣得臉色發青,嘴唇顫抖,他四下看看,返身便去案上抓過一個花瓶,北宮喜身形一動,被公子朝一把摁住。姬元舉起花瓶,略一猶豫,“啪”地一聲將花瓶摔碎在他們身前,吼道:“休想寡人會從爾等之愿,你們既然殺了孟縶,便連寡人也一起殺了吧!”
“國君!”齊豹抬頭,目射兇光道:“國君何必執迷不悟,只要國君納臣忠諫,臣等立刻恭迎國君回宮,若是不然,那臣可要為難了。”
姬元冷笑道:“天下有你這樣逼君納諫的忠臣么?齊豹,你口口聲聲說寡人胞兄是朝中巨殲,依寡人看來,你齊豹才是我朝第一殲臣!”
齊豹攸然色變,公子朝見狀連忙攔住,說道:“國君不止是孟縶胞弟,更是衛國之主,當以社稷江山為重。孟縶野心,天下皆知,國君豈可因私而廢公?如今孟縶已死,民心思安,國君當向天下昭明孟縶之罪,安民心,樹君威,還望國君能納臣忠諫。”
他這番話比齊豹**裸的威脅要高明幾分,但是姬元雖然驕逸享樂,有些昏聵,卻自有身為君主的一種高傲,既不受齊豹脅迫,又豈肯受他誘惑。齊豹等人費盡唇舌,姬元只是堅不吐口,兩下里正僵持不下,門外走來一人,匆匆奔到褚師圃身旁,低低耳語幾句,褚師圃聽了不由一呆:“彌暇?那小子來做甚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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