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韓信哈哈一笑,并不當真。 “我師尉繚曾言,貪狼者,陰險多情,舉世唯一人。 “信自問尚算忠義,與貪狼心性大相徑庭。況一介布衣,哪里背負得起貪狼命格,兄長莫要說笑了。” 那是因為你不僅是貪狼命格,還是七殺命格。 趙公明端起酒碗喝了口酒,酒水下肚,砸入心湖,壓下奮起浪潮。 貪狼者,奸險詭詐之士。貪婪沖動,喜投機變革,難以自控,易為美色所迷。 七啥者,攪亂世界之賊。主肅殺,司生死,性急而喜怒無常,機謀沉穩,具有優秀的統御能力。 一人身具兩種命格雖然少見,但并非沒有。可是身具貪狼,七殺兩種命格,別說見,趙公明聽都沒聽說過。 當年他在淮水岸邊見到韓信時,還以為學藝不精看錯了。寧愿懷疑自己,也不愿相信眼前是真人。 “尉繚這名字好生耳熟,汝之師,是此間宅邸主人?” 提到老師,韓信放下酒碗,一臉正色。 “正是。” 黑臉大漢面露追憶之色。 “小子倒是有運勢,我自終南山出,在華山遇陛下,一路向東而行。若宿在城內,盡是頂大戶的人家,卻沒有一戶能比得上汝師之所。 “怪不得你這一身行頭皆是貴重之物。任意取一件送予當年的你,都夠你吃一年之久,也不會曾餓暈在河畔。 “若非一老嫗每日喂食一次,淮水畔便多一亡魂,你我也做不成兄弟。” 趙公明此番言論,意在提醒韓信今日雖然富貴了,但莫要忘記你當初貧賤落魄的時候,是靠著那個自身也不富裕的老嫗活下來的。 窮人乍富而為禍,黑臉大漢聽得,見得都太多了,他不想韓信也變成這樣的人。 身具貪狼,七殺雙命格,韓信若是為禍,當是蒼生浩劫…… 趙公明垂下眼瞼,不讓心靈窗戶外放出擔憂恐懼。 本來以黑臉大漢的心性,這番話應當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但與嬴成蟜混跡數月,不知不覺,黑臉大漢已是悄然改變,學會了婉言。 人生于世,無時無刻不在因為接觸的人、事、物而改變。 韓信怔了一下。 他隨尉繚學習兵法,而尉繚以戰略見長,這種言語影射其他兵家門生難以立刻明悟,他卻是瞬間就能聽出兄長到底要說什么。 兄長以前直來直往,豪爽大氣,哪里會如此說話。不知兄長遭遇了什么,看來這些年有故事的,不僅是信一人…… “吾之義母,哪里敢忘?信每日皆道早也。今日出門尋兄長,走得早,義母未起,稍候領兄長面見之。” 韓信當做沒聽出來,就兄長的話順勢說道,卻已是明暗里都做了回應。 “善,大善。” 趙公明臉上笑開了花,一個知恩圖報的孝順之人,壞不到哪里去。 “未知兄弟的哥嫂是在南昌,還是亦在會稽,若是后者,公明可一并拜訪之。” 韓信吃菜喝酒,并不接話。 趙公明心中略微一沉,這小子還在憎恨…… 趙公明所說的哥嫂,并不是韓信的親哥嫂。也如他趙公明一樣,都是認下的。 當初韓信尚為少年時,貧窮,每日佩著刀劍游離于市井,游手好閑,為眾人所惡。 與南昌亭亭長相識后,認為大哥,一連數月都吃住在大哥家。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少年的韓信飯量奇大,南昌亭長負擔下來說不上吃力,但嚴重影響了生活品質確實是真。 再加上韓信態度不端正,一直做混混而不思改變,南昌亭長細君在夫君這個義弟身上看不到一點希望,厭之。 有一日,亭長外出公干,她一早把飯煮好,在床上就吃掉了。 開飯的時候,在外游蕩的韓信回來了,其嫂言說今日沒有他的飯,不做事的人沒有飯吃。 韓信大怒,憤然出走。 三日后,餓暈在淮水河畔,為一浣衣老嫗所救。 兩日后,遇到趙公明,得授武功。 韓信突然嘿嘿一笑,上下牙雪白雪白的。 “兄長是不是以為,信仍然鉆牛角尖?” 趙公明眼睛一亮,而后一立,隔著桌案揪住韓信衣裳,佯怒道: “你小子膽敢耍我!快說實情!” 韓信賠笑道: “信看兄長心事重重,逗弄一下。 “這有什么好說的,兄長早年不是已說得清楚明白。信為一飯之恩感激涕零,發誓要殺身以報之。居哥嫂數月,有千飯之恩,粉身碎骨無以報也。 “怨之、憎之、恨之,皆不為人事也。 “兄長走后,吾便歸了家,幫大哥捉賊緝盜,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嫂嫂再未以白眼示我,每日只擔心我食不飽也。 “今秦國一統天下,大哥南昌亭長早便無了,亦在這會稽縣內,與信和阿母為鄰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