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次了! 這是第二次了! 張良眼角跳動不休,心間的震動頻率比眼角還要快。 一陣壓抑不住的咳意自肺間升起,涌到喉嚨,蹦出了口。 咳咳咳~! 右手握空拳放在嘴邊,張良咳嗽不斷,咳得喉嚨痛,腰下彎。 自從韓地生變,他被迫引領家族匆忙逃離,就落下了這咳嗽的毛病。每當心理出現極大波動的時候,都會咳嗽不止。 看過不少高明醫者,皆說是身體無礙,心病作祟。 陳平腳下生風,快步走來,輕微拍打張良后背,一臉擔憂道: “子房還安好乎?” 張良心間戾氣大升,強忍住一把拔出腰間寶劍,削掉陳平頭顱的沖動,聲音冷冽。 “離良遠些!” 陳平依言照做,退后兩步,臉上看不出有什么喜怒。 張良又咳嗽了兩聲,感覺喉嚨不再發癢,按照呼吸法輕呼吸三次,這才直起身。 其臉色有一抹病態的蒼白,若讓諸如龍陽君一類的好色之人見了,心中定生出百般憐惜之情。 “蘭陵一縣百姓皆因你而死,你做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還不知道收手乎?” 陳平已是隨便找個民居進入,聲音遙遙傳來。 “若說收手,子房何不放棄復韓呢?子房不知道戰亂一起,死傷百姓是十個蘭陵不止乎? “蘭陵荒廢時間絕不會太長,時間有限,子房還是回去早做準備罷,平在此撿拾些金錢?!? 數日后,狄縣第一世家,田家將附近鄰縣的那么些病死,染瘟,要焚燒處理的牲畜以低廉價格盡數購置一空。 沒有人囤積居奇,本來就是要焚燒的物事,有人出錢就燒高香了。 賣了病死牲畜的百姓個個熱淚盈眶,對田家感激涕零。若不是田家以金錢收購,他們血本無歸,好些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蘭陵在會稽郡守殷通調查之后,果由新上任的東??たな貭款^,召蘭陵附近村郭之人入城定居。 響者云集,愿入者數不勝數,個個欣喜莫名。 從安全系數考慮,村郭在野外頂多有一圈籬笆,也就能防防野獸。而蘭陵是個縣城,有城墻保護,城外還有軍隊常駐。 冤魂索命?他們死和我們有甚關系?再說,野外亂葬崗還少了? 從生活考慮,村郭里大多只有一兩個醫者,而蘭陵有醫館。村郭里只有米鋪布鋪,而蘭陵賣什么的都有,商販極多。 數月后。 蘭陵城外,豎壁清野。 駐扎在城外的軍隊日夜輪守,但有人自蘭陵而出,遠遠便亂箭射殺,尸體就地焚燒,黑煙數月不絕。 齊地始有“秦王生,齊人死。秦王死,齊人生”等歌謠傳播。田氏三兄弟因前些時日購買瘟病牲畜,拯救了一批百姓。有了仗義疏財,義薄云天的名聲,一時間來投者云集。 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會稽郡,會稽縣。 始皇帝來到尉繚宅邸。 甫一入內,始皇帝便面有驚詫之色,尉繚的宅邸比他的行宮都差不了太多。 亭臺樓閣,曲水流觴,廊亭百轉千回,入內猶如走迷宮。 對比在咸陽,尉繚當國尉時的宅邸,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始皇帝見此,立刻就明白為何尉繚要離他而去,為何要一再說他刻薄寡恩。 為《秦律》所嚴格管控的關中,沒有肆意享樂的土壤。 而尉繚,顯然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 “老臣尉繚,拜見陛下?!? 尉繚還是和在咸陽時一樣,做足了禮數。 一把年紀了還跪在地上,低著頭誠聲道。 始皇帝看著尉繚,想起了當年那個年過花甲,帶著不被世人認可的兵書《尉繚子》來到秦國的魏國名士。 不到十年時間,那個魏國名士模樣沒怎么變,但心,卻是大變特變。 何止是尉繚,當年還是舍人的王綰,做了右丞相以后,變得也很大。 始皇帝心里有些堵。 當初打天下的時候,諸君皆是人中龍鳳,與朕共商大計。如今天下在手,怎么你們一個個都變了呢? 朕不干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爛事,與你們共富貴,當著你們的面發毒誓,你們為何卻都要離朕而去呢? “會稽比之咸陽,孰好?” “會稽?!? “為何?是會稽沒有朕?” 始皇帝的目光炯炯有神。 “說實話,朕不怪你,你跟了朕數年,當知朕的心性?!? 尉繚趴在地上,面朝黃土。 “老臣可以起來說嘛?” 第(1/3)頁